陈青和袁一琦带着一路上跟过来的难民和车队来到了龙怀县。还没到城门口,隔着老远就看到站在城门口的众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穿着一个穿着暗青色官袍,双鬓染霜的老者,那是龙怀县的县令。
后面站着的三人全都衣着华丽,一个落拓青衫,一个浓眉大眼,还有一个闭目养神,老神在上。
不过最让人瞩目的,还是那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后面还站着一个年轻人,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不!
准确来说是嫌弃后面跟着的难民,眼里夹杂的厌恶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陶县令微微俯身,双手微微作缉恭敬道:“使臣远道而来辛苦了,我们已经备好了上好的厢房供各位休息,各位请随我入城。”
陈青还没来得及开口,袁一琦一个快步上前,对着陶县令直接贴脸开大:“你身为一县父母官,为何不让难民进城,不让进城就算了,为什么连官府设立的救济点也只开设两天,你,你,你怎么做的一县父母官?”
这话一说,陶县令和后面一众地主财神脸色就略微垮了下来。心里头不约而同地想道。嘿!哪来的愣头青,这么直白的问话,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下子可算是得罪了地头蛇。
不过从京城来的使者到底还是有些份量,这些地主土豪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陶县令到底是久经官场,哪怕被贴脸开大也丝毫不慌:“回大人,这一来难民数量太多实在安置不下,倘若全放入城中,城中设施也负担不起。
二来朝廷不开放粮仓就算是我们本地县官也没办法开放粮仓,这次灾情波及的范围太广,救济粮实在不够。
三来城中还要人手修建龙关闸,早一天修好就早一天结束此地灾情。如此才出此下策。”
这就得说一下大乾的赈灾制度了,自古以来大乾一旦发生灾情,难民流离失所后都会朝着有粮食或者没有发生灾情的地方涌去。
当地的官府也会适量给出一定的粮食进行赈灾。一般来讲持续个半个月也就差不多灾情结束了。这期间难民全靠官府的救济粮,要么自己去野外刨食吃。
一旦官府不发粮食很容易产生流民,毕竟这世界还没有资本论一说。
一般来讲,灾情结束后,各地难民就各自回乡或者就近开荒驻扎下来,安置新家园。
但是!
如果遇到大的灾情,比如龙怀县这次大水,当地府衙会上报朝廷,派遣使者前来赈灾,同时粮仓也会一起开放。
袁一琦这个初入官场的愣头青,让他科举考试还行,让他和这些官场老油条子比,他还嫩了点。
陶县令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袁一琦一下子杵在那边不动了,说也不是,退也不是,嘴皮子打颤,蹦不出一句话来。
陈青看着略微尴尬的场面,摆摆手:“陶县令,此次我们带了不少粮食,可以解燃眉之急。另外,我身后这些难民都是一路上信任朝廷,跟过来的,你看城中可否有地方先安置一下,,,,,,”
陶县令瞄了一眼某个愣头青:“这是自然,这一两百个难民城中救济院还是能安排下的。不过,天色已晚还请各位大人早早进城。”
“就有劳各位了”
一旁的袁一琦脸青一阵白一阵,看样子气的不轻。
一路上难民们知道能进城之后,纷纷朝着袁一琦和陈青道谢,眼睛里面似乎都有了希望,毕竟总归能在城里面吃上一两顿饱饭。
。。。。。。
晚上,陈青和袁一琦一起坐在给他们准备的客房。客房很大很宽敞,有三室一厅,光吃饭的地方是一座面朝庭院的半开型屋子,有点像前世去掉落地窗后的客厅,里面的人席地跪坐,席地而居。
外面,屋檐上滑下的雨线,形成了一道水幕,将屋外与屋内隔绝。
袁一琦和陈青在一张桌子上相互对坐,两盏烛灯,灯如蚕豆,照亮桌子上的三菜一汤。
一碟油焖青菜,一碟红烧肉还有一碟酱牛肉,配上紫菜蛋花汤。
不得不说,不愧是大户人家,能吃到这几个菜绝对可以了,寻常人家过年也不见得能吃上几个。
袁一琦双手拢袖,闷坐在桌子前一声不吭,就一直瞅着陈青瞄,好像他脸上有朵花。
陈青也不惯着他,就正常扒饭吃菜,吃的津津有味,袁一琦越瞄越气终于是一口气没忍住,闷声道:“陈大人,你怎么这个时候怎么吃的下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