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拘束感，同大雷和乾隆在一起，杨柳觉得放松又自在。人与人是否同路大概取决于在感觉上是否同步。

亲眼所见钱龙的英勇后，再听大雷绘声绘色地描绘下午发生的事，杨柳对钱龙的举动便不再感到意外，用颇为赞赏的眼神看着乾隆，问：“你们真要帮阿婆卖毛笔？”

“嗯。”乾隆手里拿着一串肉串，嘴巴用力咀嚼着，边吃边感慨他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香的肉。抬头看见杨柳端庄地坐在他面前，有肉吃有酒喝还有爱人陪，乾隆的幸福指数几近爆表。

“我也想出份力，活动什么时候开始？”杨柳很期待的问。

“明天我先去找阿婆，这事还得她同意才行。”大雷主意已定，不紧不慢。

“青青今日过得可好？”乾隆用纸帕擦了嘴，凝神看向杨柳，即使危坐于板凳上，也像坐在龙椅上一样。

“我和选择去了小莲庄，记录一些古建筑。”杨柳如是说，她其实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工作。

小莲庄是南浔最有特色的私家宅院之一，大雷带乾隆去参观游览过，乾隆险些当场气晕，他可算开了眼。他当年下江南时住的行宫远不及富商的私宅气派，加之清末时期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中国传统建筑焕发了新生，小莲庄中西结合的建筑风格颇为独特。盛夏时节，大片的荷花争相开放，一池碧绿点映着粉黛芙蓉，蓝天白云为之增色，风景让人醉。

如若不是保安太多，乾隆当即想拎包入住。

“此地风景独好，不知青青可有见闻？”乾隆只是迫切地想知道杨柳和选择在一起的细节，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选择会参照小莲庄的建筑特点和园林布景，规划新古镇的一座高档酒店。”杨柳轻轻地撇了一下嘴，“他看重效益，但建筑的经典之处在于独一无二，我不认为复原那些经典建筑是件好事。”

“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青青大可不必为此烦恼。”乾隆马上安慰。

“杨大美女，那个选择好像把你当成他的人了。”大雷又犯忌讳了，果然话音刚落，就遭到乾隆及时递上的白眼。

“我没有把他当作什么人。”当代女性在职场的生存空间依然有各种局限，杨柳深知拒绝选择的追求意味着什么，但她不愿妥协。

“青青识人识大体，足以母仪天下！”乾隆高兴得不可言喻，加之酒精发作，没忍住说了心里话。

杨柳笑出了声，她习惯了钱龙的说话方式，多年之后她才发现，他一直是那个会逗她笑的人。

“钱龙，你今天在毛笔店特别酷，我敬你一杯！”杨柳主动端起酒杯，和乾隆的酒杯碰在一起。

觥筹交错，乾隆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击晕了。自从见到杨柳，他便认为杨柳就像失去记忆的富察氏，他用真心唤醒着他们的回忆，她的一丝丝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他的心很大，装得下万千河山，他的心也很小，只容得下她一人。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

创意就是金钱。有了十足的把握，大雷恨不得把每分钟都掰开用。第二天一早，他先去小桥下找到老太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把设想告诉老人家，老太太听说大雷和乾隆在做弘扬书法文化的大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价格依然是十块钱一根，只为让更多的人爱上毛笔。

得到老太太的支持，大雷迅速在堂屋摆上桌案，又备好文房四宝，说干就干。

大雷为他的文娱活动打广告，竖了块牌子美其名曰：“黑白两道，不止黑白两道。”

上班演自己，下班还要搞副业，乾隆忙得不亦乐乎。

“朕被张无极那厮压榨还不够，回来还要被你榨，朕是菜籽油不成？”乾隆还没喘口气就被大雷推到桌案前开工，他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以写字为生，其实在内心深处，他一直想做个彻头彻尾的文人。

“诶呦，菜籽油多糊嘴啊，您是万金油！”大雷亲自给乾隆磨好浓墨，递上老太太的毛笔，一脸谦卑地说，“爷请。”

乾隆睨了大雷一眼，不客气地接过毛笔，饱蘸墨汁写了个“吉”字。大雷心里这个乐啊，要发大财啦！

不过若说乾隆是乾隆，没人会相信。大雷又在广告旁边加上醒目的一行字“住店免费送乾隆墨宝！”反正乾隆也是白来的，属于零成本，要多少写多少。

打着“乾隆”的旗号效果显著，广告往旅馆门口一摆，顿时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游客，虽然看热闹不一定非要住店，但大雷要的就是噱头带来的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