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鹿苓深吸了口气,认命似的闭上双眼。
随后她睁开眼,嘴角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微笑,直起身,回头,甜甜的叫了声:“爹——”
长廊下,韩鹿苓与满江笔直地跪在地上,一人手举着一个花瓶。
而一旁站着的五官立体而端正,浑身透着一股子凛然正气的中年男人,正是韩鹿苓的父亲,韩石。
他手持一根食指宽的荆条,“啪”地一下抽在韩鹿苓的小腿上,言辞质问:“说吧,到底去哪了?”
韩鹿苓痛呼一声,虽说她父亲这一抽只用了两成力,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个力道打人也是痛的。
“我真没骗您!就是去了南山的法喜寺一趟,别的哪儿也没去啊!”
韩石绕到韩鹿苓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恨声道:“你好端端的跑去法喜寺做什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叫你在家将规矩学好了再出门去?”
他心中气极,忍不住拿着荆条指了指她:“你都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是吧!啊?”
韩鹿苓脑袋往旁边躲了躲,嗫嚅道:“女儿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敢的很!”
韩石冷哼了一声,一脸厉色。
说着,他又指了指一旁的婢女:“还有你,满江!我让你跟着小姐,是让你帮我看管她,不是让你跟着她一起胡闹的!”
“今日你们就在这儿给我跪满两个时辰,谁都不许管她们两个,听到没有?”
周围看热闹的下人们浑身一震,表示知道了后,匆匆行了礼,纷纷逃也似的跑开了。
韩石最后看了眼一脸苦大仇深的韩鹿苓,肃声道:“年后几日便是荣平郡主的及笄礼,在这之前你必须给我待在家里将规矩学好,免得到时观礼不懂规矩冲撞了贵人。”
“可清楚了?!”
主仆二人战战兢兢应了一声是。
韩石见状,总算气顺了些。
他也不再多言,只道了句“好好罚跪”,便抬脚离开了。
主仆二人目送着韩石离开。
等看不到他身影后,两人齐齐松了口气,将举着的花瓶轻轻放在地上,紧跟着紧绷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小姐,老爷这回可是真的生气了。”
满江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
韩鹿苓重重叹了口气,翻身坐在地上,仰头看了眼头上的四方天空,道:“那就听他的话,不出门了,好好在家学规矩吧。”
……
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散尽,暮色渐沉,凉风习习。
宋府门前。
一行人缓缓从府内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陆砚河兄妹二人与温幼慈。
回宫的马车早已在外面候着了。
陆今安挽着温幼慈的手,嘟囔着嘴,一脸不舍的说道:“我是真不想回宫。”
温幼慈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说:“宫规森严,还是快些回去,不然皇伯伯该担心了。”
“好吧……”
陆今安走到陆砚河身边,垂下眼,有些恹恹的。
陆砚河朝几人做了一揖,道:“留步。”
宋寒舟回了一礼,笑道:“恭送二位殿下。”
陆砚河看了眼温幼慈,笑着朝她点头示意,温幼慈亦回以一笑。
两人上了马车,陆今安掀开车帘,喊道:“幼慈姐姐,记得入宫找我玩!”
“好!”
温幼慈轻轻一笑,爽快的答应了。
等马车远去,一家人才转身回府。
宋榆景伸出手正想同温幼慈说话,哪知对方目不斜视地转身就走。
合欢瞧见了,只抿着唇匆匆朝几人行了一礼后,追上温幼慈随她离去。
宋榆景伸出手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蜷了蜷手指将手收回。
苏渔见状,上前几步问道:“你惹小慈生气了?”
“不曾。”
宋榆景摇摇头,他心中亦是一片茫然。
苏渔不信他的。
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她比谁都了解温幼慈。
从他们回来开始,她便发现温幼慈一直闷闷不乐的,心中好像藏着什么事。
再看方才温幼慈对宋榆景冷淡的态度,她猜测定是自己儿子做了什么事惹得小姑娘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