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脸上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语气调侃:“原来你小子打的是荣平那丫头的主意啊!”
陆砚河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伤感。
他用手支着脑袋,重重叹了口气。
“可是她不喜欢我,她见到我从来都是疏远冷淡的,我连话都不敢跟她说。”
永昌帝啧啧两声,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道:“这男人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啊,最主要的就得是脸皮厚。”
“你也不要担心她会厌恶你,只要你不做什么过分的事,荣平那丫头还是很好相处的。”
说到这儿,永昌帝眼里流露出些许怀念。
他感叹一声,道:“想当初,我同你母后也如你们这般。那时想娶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也本不愿嫁入皇室,可耐不住我厚着脸皮对她死缠烂打,最终你母后对我动心,才嫁给了我。”
“后来就有了你们兄妹二人,只可惜……”
永昌帝想起往事,脸上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可又忽然想到爱妻的离世,他笑容瞬间淡了下去,脸上转而布满哀伤。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垂下头,哑声道:“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一个老头子就不跟着瞎掺和了,你去吧。”
陆砚河本想说些宽慰他的话,想了想,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抿着唇离开了乾元殿。
永昌帝想到已故皇后,不免悲从中来。
他红着眼望着陆砚河离去的背影,哑着嗓子叹道:
“十二年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她也走了十二年了。”
他摸了摸自己不再年轻的脸,苦笑一声。
“她走时正值芳龄,如今朕却已经老了,不知到时她还认不认得出来啊?”
陈总管瞧着永昌帝颓然泄气的样子,鼻尖一酸,几乎是忍着喉间的酸涩咽了下去。
“不管皇上变成什么样,皇后娘娘定能一眼认出来。”
永昌帝闻言眸子里挂上星光点点,他连连点头道:“对,就像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朕也能认出她来一样。”
说着,他长久地望着前方失神,目光似乎穿过了沧桑岁月,见到了他想见的人一般。
他眼神里似乎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雾气,一声低叹在大殿上响起,随后消散在空中,难以捉摸。
“陈科,朕好想她……”
……
看亲会办的还是相当成功的,听闻那日过后有好几家私下都互换了生辰八字。
随后在朝会上,都请永昌帝赐婚呢。
永昌帝也乐见其成,当即赐婚,促成了好几对姻缘。
而温幼慈自那日匆匆回府后,便再没有出过门。
自上次大病过后,她这副身子是越发畏寒了。
一连几日,她都只在自己院子里,看书弹琴下棋,也无人敢扰她,她倒也乐得自在。
不过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宋府也迎来了几位特别的客人。
会客厅内,宋寒舟与苏渔二人端坐于上首的两个位置,温幼慈则坐在右边的首位。
宋榆景早在前几天就跟他们说今日要带韩鹿苓上门来了,所以他们便在这里等着。
温幼慈刚端起茶浅呷了一口,便听门外传来声音。
她抬首往外望去,便见为首的中年男子五官立体而端正,身姿挺拔,浑身透着一股子凛然正气。
想必这人便是韩鹿苓的父亲,从三品云麾将军韩石了。
温幼慈目光越过韩石,落在他身后。
韩鹿苓似乎有些紧张,宋榆景牵着她的手,眼神温柔坚定地望着她,似乎是在告诉她,让她别怕。
韩鹿苓大受鼓舞,深吸一口气后,明艳的脸上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进了门,从容不迫地向宋寒舟与苏渔行礼。
宋寒舟夫妇见他们来了,忙起身迎接。
韩石笑着抱拳,朝宋寒舟夫妇二人见礼。
“宋大人,宋夫人,别来无恙。”
说着他又转向温幼慈,向她请安。
温幼慈捧着茶杯轻轻点头示意,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抬眼望去。
韩鹿苓见温幼慈看向她,弯唇微微一笑,眼里尽是善意。
温幼慈颔首,神色淡淡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