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河与温幼慈齐齐转头看去,绚丽的烟花在二人脸上映出五彩缤纷的色彩。
漆黑的天空在此时被衬托的绚丽多彩,如诗如画,烟花炸开的声音震耳欲聋,千家万户在烟花的笼罩下,人们纷纷出来一起欣赏这壮丽的景观。
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流光溢彩,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旋即又消失在夜色中。
温幼慈含笑看着,看着烟花在夜空中尽情绽放它稍纵即逝的美丽,就宛如她的一生一般。
望月阁太高,风也更大,也更冷些。
她低咳了几声,随后强忍喉间的不适,压低声音说道:“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待陆砚河有所反应,她便掩唇转身离开。
待下了楼后,见陆砚河没追过来,她才弓着身猛烈的咳出声来。
温幼慈轻颤着手,拿下手帕一看,上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她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她整理好情绪,确认无任何不妥后,才缓缓走出了望月阁。
望月阁上,陆砚河深深凝视着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第二次,这已经是第二次让她在自己面前逃走了。
温幼慈与陆砚河一前一后回到长元殿。
彼时烟火秀已结束,众人纷纷回到殿内。
温幼慈刚坐下,身侧的陆今安便眯着眼睛凑过来,调侃道:“怎么出去这么久啊?有好消息?”
温幼慈正襟危坐,道:“别瞎说。”
陆今安撇了撇嘴,撤回身子坐好。
转头她又看向自己的二哥,笑嘻嘻的说道:“二哥,你和幼慈姐姐刚刚去哪了?”
陆砚河偏过头,见温幼慈神色淡淡,他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瞧见陆今安八卦的眼神,他轻轻推了推她:“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陆今安不满的坐直身子,嘟囔道:“真讨厌,不说就不说。”
宴会已接近尾声,永昌帝与贵妃皆已离席。
众人也纷纷坐上回家的马车。
马车内,温幼慈脸色苍白,她闭着眼睛,斜斜靠在车壁上,时不时的咳两声。
合欢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颗药后,又倒了一杯水一起递给她。
这药还是自那次温幼慈大病初愈后,李太医与王府医一起为她调配的。
她以往生病都没有吃过这种特制的药丸,可是自那次病好后便吃上了。
李太医还特意强调要随身携带,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没多问。
温幼慈缓缓掀开眼帘,看来,她这副身子比她想象的要更为严重些。
温幼慈本想第二日找来王府医问上一问,却不料回去后她便一病不起。
她一连几日缠绵病榻,脑子很少有清醒的时候,迷迷糊糊,只觉得浑身冰冷,即使屋子里被炭火烧得暖暖的。
宫里的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又是用药又是施针,才堪堪让温幼慈稍微清醒了一些。
每每宋寒舟夫妇来远香院时,温幼慈都能看到苏渔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
但她从来没在温幼慈面前哭过,想来是回了屋子偷偷哭。
还有永昌帝与秦贵妃,陆今安和陆砚河他们也来过。
一国之君常常坐在她的床头拉着她的手,红着眼睛叫她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陆今安也哭兮兮的就趴在她床边不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出声来。
陆砚河呢,则是等所有人都不在时,才在她耳边轻轻说着话。
他向她道歉,说不该那天把她带到望月阁去,害的她寒气入体,又说希望她快点好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想带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连几日,所有爱她的人,都轮番来看她。
温幼慈也渐渐好了起来。
此时,她尚且虚弱憔悴。
合欢扶着她坐起身来,她靠在合欢身上,喝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忽的,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偏头看去,便见合欢泪流满面,一脸心疼的模样。
温幼慈哑着嗓子问道:“姑姑,怎么了?”
合欢抬手拭去泪珠,声音微颤:“小姐瘦了好多。”
温幼慈一怔,她抬起手看了看,肌肤散发着一抹病态的白,形销骨立,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