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百无聊赖的蹲坐在水塘边眼睛盯着水面,不知某处,手里一下一下的薅着癞蛤蟆草,脑子里放空,不知能够想些什么。
本来还剩两天半的假期,大半天又过去了。她若现在提出去骑行,不说两个拖油瓶,老爷子都能把她摁住,老老实实地。
除非,她舍了老命。自己撒丫子跑了。
可,丢下赵毅函那狗子不论,素素是跟着她出来的,她得对人负责。
而,两个女生去骑行,虽不远,可这世道,不要太过明显,她怕遭人惦记。
想来想去,只能作罢。
又躺平了。
下午过半,太阳不再那么毒,身上的衣服被阵阵轻风吹拂,清爽干燥。苏眠掬起一抔水清洗了脸上的泥巴,稚嫩光滑的脸上是心如止水的平静。
杨素看着眼前的女孩,判若两人,若她再读两年书,就知道一个词语,“精分”。她有些无法将其与刚才的人融为一体。
她看着微风吹过荡起涟漪的水面。看着河边上的芦苇丛,看着水边洗脚丫子,洗羽毛的鸭子,看了重新拿起钓鱼竿的赵毅函。那人平静又仿佛不那么平静的表情。
平时高冷十足,发型炫酷,着装精致的男孩,此时头发上还粘着泥巴,白色T恤衫上未洗干净的泥巴印子清晰可见。只见他不时地揉揉腰,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漂浮的鱼凫。
“我也想钓鱼。”
她也从没有钓过鱼,她家附近倒是有一个水坑,但水坑边建着个造纸厂,造纸厂经年四季的污水排放到水坑里,薄薄的黑色水面还飘着生活垃圾。她上学每逢路过都要捂着鼻子跑过去。
她从小到大没出过雄阳县。甚至没出过城关镇。
说她没见过这么大的水塘,肯定没有人相信。
天天守着这三分地儿,没见过外面也就甘之如饴的,从未想过课本上说的井底之蛙说的是不是自己。
她能看得出苏眠对赵毅函破坏她计划的愤怒。
她不知道黄河入海到底有多么的壮观,没见过,想象也找不到底稿参考。
但,她喜欢这面水塘。
苏眠带着素素回家,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围着院子转了一圈,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从前随处可见的东西,找得时候却又不见了。
没找到目标,无法,她去了堂屋,推开缸上边压着的木头盖子,从堂屋奶奶的储物缸里翻出一瓶黄桃罐头,每年这个季节里总少不了的黄桃罐头。
素素小媳妇儿似的跟着苏眠,看着这人来回转圈子,看着苏眠从厨房里拿出一把刀,用刀别开罐头,两人你两口我两口的分吃,眨眼间罐头就见底了。
素素喝了最后一口甜的要命的水,看着苏眠从苏奶奶手工活框子里翻出纳鞋底的绳子,只见她熟练的用绳子捆了瓶口,又寻了根趁手的竹竿,可能是饿了,又跑到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可拿了也不吃。
苏眠领着素素,提着罐头瓶子,穿过悠长悠长的田间小路,返回塘边。
只见她找了根木头细棍,插了馒头将馒头别进罐头瓶子里,轻轻松松的将瓶子甩进水塘,线的一头系在竹竿子上,竹竿子系绳子的一头一下插进了泥土里。苏眠拉着素素蹲下,过了几分钟的样子。只见苏眠起了竹竿,罐头瓶灌满了水从水塘深入被提了出来。透明的罐头瓶子里一根小棍插着馒头,数不清的小鱼乱泱泱的在里面游动。
钓鱼真真有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