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晚风带着寒意,吹动乌云遮住了一半的月亮。
林子里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惊走了盘踞已久的鸦雀,一众蒙面黑衣人陆续朝林子深处跑去。
“初入无锋之时,我便告诉过你,无锋之人,只有死了,才可以离开无锋……”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居高临下俯视墨兰幽,声音沙哑可怖,听不出是男是女。
墨兰幽被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压着双臂,强迫她屈膝跪下。她仇视的瞪着站在高处的人,用鄙夷的口吻大声说道:“无锋,一个肮脏丑陋、杀人不眨眼的地方。无锋首领,更是令人不齿,用半月之蝇就想控制别人的自由?哄骗我们那是毒药,哼,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
她喊得很大声,她要告诉所有人,半月之蝇根本不是毒药,他们完全可以不用惧怕无锋。
“魑魅魍魉,你是魉,可这脑子,还不如一个魑的。”斗篷黑衣人对着墨兰幽就是一番嘲讽。
“你是我亲自培养出来的第一个魉,可你居然背叛无锋……”斗篷黑衣人抛给墨兰幽一个方形的木箱子,语气惋惜道:“这是无锋送你的最后一份大礼,打开看看吧,等你死了就看不到了。”
箱子缝隙处不断溢出粘腻的液体,夜色太暗,分不清颜色。但扑鼻而来的浓厚血腥味,让墨兰幽心里直发怵。
一种强烈可怕的不祥预感昭然若揭。
她颤抖着打开盖子。
乌云被风吹散,露出整个圆月,林子被照亮,视线也清晰了许多。
墨兰幽探头看去,一张沾满鲜血的人脸映入眼帘。
其实是一颗头,脸部朝上,放进了箱子里。
墨兰幽看清模样,所有的愤怒与震惊,都化成了悲痛的眼泪,“远徵……”她抱着箱子哭喊着。
那人在斗篷下露出一个奸佞邪恶的笑脸,“喜欢这个礼物吗?”
“恶心!”墨兰幽朝那人大声唾弃。
她拼命挣开那两个男人的压制,冲去捡起地上的刀,朝斗篷黑衣人杀过去。
那人抬手一挥,林子四周飞出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墨兰幽武功算是高强,十几个回合之后,敌人已有三人倒地不起。奈何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武力也不在她之下。
最后,一把细剑穿过胸膛,手筋脚筋也被挑断。她筋疲力尽的跪在地上,身上穿过三四把长剑,然后拔出,却没有一剑刺中心脏,只能慢慢等着失血过多而亡。
……
“喂,醒醒!墨兰幽,醒醒!”
宫远徵站在墨兰幽床榻半米之外,尝试大声唤醒床上梦魇的人儿。
墨兰幽缓缓睁眼,两鬓头发湿漉漉的,还挂着肉眼可见的水珠。她直身坐起,眼睛酸痛红热,像是哭过很久。
“徵公子,你怎么过来了?”墨兰幽说话有气无力的。
他依旧站在半米远处,“一上午没见到你,我去找上官浅,她也说没见过你……”他表情逐渐变得扭捏,“我没想进你房间的……只是担心你死没死而已……你死了,我还得再重新去找药人,很麻烦的……”
宫远徵这张破嘴说出来的话,试问哪个人听了不会生气?墨兰幽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先是一个深呼吸,然后告诉自己:“他是在关心你,只是不会说话而已。没关系,没关系,他是在担心你有没有危险罢了……”
调整完毕,墨兰幽抬眼望向宫远徵,声音绵柔地说:“多谢徵公子关心,我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公子是有什么吩咐吗?”
宫远徵双手叉在胸前,“你先去喂兔子,然后再去后院把花浇了。”他咳了一下,警告道:“你不准打那些兔子的主意!”
“花?后院哪里有花?”墨兰幽好奇道。
都说角宫萧瑟没有生气,但至少还有人住。这徵宫呢,徵宫宫主日日都往角宫跑,怕是那角宫才是宫远徵的家吧!
宫远徵哼哼两声,阴阳怪气道:“墨姑娘在徵宫这么久,也是白住了,后院什么时候有花都不知道。”
墨兰幽懒得跟他争执,于是敷衍的假笑了两下,“好,我换身衣服就去。”她准备起身洗漱换衣服。
“快点啊,大白天还在睡觉,不干活,净想着偷懒。”宫远徵临走之前还要唧唧歪歪吐槽两句。
墨兰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宫远徵退出房间,关好房门,离开。
……
墨兰幽来到医馆门口。
宫远徵正在里面捣鼓他的毒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