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早。
宫门之内,热闹非凡。大雪在一声声烟花炮竹之中,慢慢融化。
侍女端着果盘、脯盘、肉盘,鱼贯出入。在宫尚角的指挥之下,条理清晰,配合默契。
很快,一个简单质朴的礼堂配置完成。
今日,是宫远徵的弱冠礼日。
早在半年以前,宫尚角就命人挑选吉日,选定加冠的来宾,并且准备祭祀天地、先祖的供品。
如今仍是多事之秋,宫门在短短一年期间,内部突发翻天覆地的变化事故。三年白事未过,不宜大操大办。
宫尚角和宫子羽的婚礼也是一切从简,当然,宫远徵的弱冠礼也是直接进入正题,省去许多步骤。
譬如,没有邀请宾客。
原本应该由父兄引领进太庙,祭告天地、祖先。但宫远徵幼时便双亲皆失,又无直系兄弟。所以按照规矩,如今最年长的表堂兄弟——宫唤羽回到宫门,此时就应由他带领宫远徵进入太庙,完成祭祀。
听说这个消息,宫远徵心不甘情不愿的抱怨道:“宫唤羽他算个什么东西!要进太庙,也应该是我哥哥宫尚角带我进去!”
说完,他眼神对上墨兰幽,直勾勾的,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孩一般,在等待对方的安慰。
墨兰幽摆摆手,缩了缩脖子,用一种与我无关的口气说道:“我不掺和,你问你哥。”
“哥!”宫远徵看向哥哥宫尚角。
宫尚角沉默片刻,嘴里冷冷冒出两个字:“听话。”
宫远徵瞬间双眉下垂,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无奈之下,只好听从安排。
……
太庙里。
花、雪、月三位长老站在祠堂中间,宫唤羽将宫远徵带进祠堂之后便退出一旁,由宫远徵一人上前跪见长老们。
在长老们的指引下,宫远徵依次跪拜墙上灵位,祭告祖先。
“二十成人,初加冠,体犹未壮,故曰弱也……”开始先是雪长老的一番漫漫说词。
接着由花长老取字。月长老替他将发盘成发髻,谓之“结发”;然后再戴上帽子,以示成年。
就这样,一场简易快速的弱冠之礼,从男子踏出祠堂的那一步开始,正式结束,宫远徵宣告成年。
……
角宫。
下人们收拾出一块空地,摆上一张圆形紫檀木桌子。桌子上是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佳肴。
宫子羽、云为衫、宫紫商、金繁、宫尚角、上官浅和墨兰幽几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子坐好。
宫紫商贴着金繁坐一起,她声音娇弱问道:“金繁,你冷吗?”一边说着,一边朝对方贴得更近。
金繁摇摇头。
“可是……人家觉得冷呀……我不管,人家就要贴着金繁宝贝……”宫紫商声音如九曲十八弯的山路一般蜿蜒曲折。
同坐几人习以为常,相视而笑。
墨兰幽开口:“远徵还要多久啊?”
宫紫商调侃道:“兰幽妹妹,女子要学会矜持,在男人面前可不要太着急……要不然,这男人……会把持不住的……”她抱着金繁胳膊蹭了蹭,仰眸问道:“你说是吧?金繁……”
众人虽然熟识宫紫商的阔约作风,但是这种话,还是有点太过直言不讳了。
金繁都听着耳根子红热了起来。
墨兰幽表情复杂,此时,她似乎不应该笑,但是她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什么,只是一种突然出现的感觉。欣喜,愉悦,害羞,期待……种种情绪汇集,交互成了一个“笑”。
她低着头,用手掩住自己的脸。
宫子羽在一旁说道:“姐,你收敛一点,别吓着兰幽姑娘了……”话音未落,他又调皮的补了一句:“哦不,远徵弟弟成年,那我得叫兰幽姑娘弟妹了吧!?”
墨兰幽瞬间红了脸。
屋外无雪无风,却依旧寒冷无人迹。不知是炉子炭火烧得旺的缘故,还是因为桌上饭菜热气萦绕。总之,墨兰幽白嫩的脸上热出一片潮红,似乎连身体也是发热的。
云为衫瞧见墨兰幽羞怯低头的模样,她伸手打了打宫子羽的手臂,提醒他点到为止、适可而止。
宫子羽会意,他讪讪道:“兰幽姑娘莫怪,我,我只是一时嘴快调侃……不过,也是实话,你和远徵弟弟两情相悦,总归是要在一起的。”
“好了好了,远徵这会儿应该快到门口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