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与当初的理想和追求差得很远呢。
这就叫工作先出农门吧。以后,经过自己努力工作,能不能跨出农门呢,这叫不叫曲线救国呢。山椿自嘲。
农门,出得去吗?山椿心中没底。
“山椿,在干啥呢,还不回家?”山君从坡上土里下来,背着一背青草。
“哦,君姐,你在割草?”山椿见是大姐山君,便笑着招呼。
“走吧,回家。”山君招呼道。
“不忙,坐会儿再走。”山椿帮君姐放下背篼,在大树下石头上坐下。
“不是考上干部了吗?看上去不怎么高兴的?”君姐见山椿一点兴致都没有,便问道。
“君姐,你这次怎么没去考?”山椿问。
“先没听到消息,乡上考试那两天我没在家,去了童安。中午碰到你哥,听说你考起了乡干部,才和他一路回来的。”山君不带表情的说。
“那可惜了,以你的成绩应该是没问题的。”山椿说。
“有什么可惜的?人,都得认命。”山君平静地说。
“认命?君姐好久开始信命了?记得我刚上高中的时候,你给我说人不能信命。不相信,农民就永远是农民,农村人就永远得吃苦受累。”山椿望着山君,觉得君姐变了。
“哦,人嘛,总得成熟的。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去努力的。心中总想着哪天就走出了农村,过上了城里人生活,成了城里人。可,这几年我算是看明白了,一个农字压在头上,我们基本上没好前程。毕业七年了,生活也把我磨得没了当初的豪情了,就这么过吧。农门,我们出不去。”山君淡定地说。
“唉,要是那两天你不去童安就好了,我们一起去考。”山椿说。
“去了,也考不上,七年的农村生活,天天在地里干活,还有做不完的家务活儿,学校那点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去了,也考不上。”山君笑笑。
“那以后咋办?”山椿很为君姐不安,可又找不到话语安慰她。
“嫁人吧。”山君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儿。
“嫁人?”山椿一愣。
“当然嫁人呗。老姐十五岁高中毕业,都七年了,人也老了,二十二了,早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了,都达到了晚婚年岁了。我同学的娃娃都可以打酱油了。”君姐笑笑。
“哦,去童安看婆家,如何?”山椿明白了。
“毕业回来那年开始,这几年,好多上门说亲的我都没答应,想着还要闯出农门去,可这几年经历了很多,就连乡上上个广播员、蚕桑员、林业员、种子员这些不限农村户口的工作,人家小学文化都可以上,你姐我却上不了。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打洞洞。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也灰心了,人也大了,还是把自己嫁出去算了。”山君依旧很平静。
“定下了?”山椿问。
“定下了,年前吧,有人给我介绍了那个童安街上的,三十二岁了,家里是城市户口,在童安街上开一家私人面坊。”山君说。
“比你大好几岁呢。”山椿说。
“管他呢,大几岁就大几岁吧。谁叫人家是街娃儿呢。”山君幽幽地说,一脸空洞,谁也不知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人品如何?”山椿又问。
“听介绍人说,人品好,可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好逸恶劳,喜欢赌博。不过,他老汉还是很好一个人,把他的老底老给我说了,他也发誓要改了那赌牌的毛病。”山君目光空洞,脸无表情。
“那怎么行?”山椿有些急了。
“我想好了,我要过一把街上人的生活,我也更想我的子女不再在农村里生活。就这样吧,他赌,我也赌。他赌的是钱,我赌的是我的命。他的赌本是他城市户口的身份,我的赌本是我的美貌和勤劳。他的赌是为满足他的刺激心理,我的赌是为改变我的命运。”山君绝决地说。
“可那天我听人说,要城市户口的妈妈生下的小孩儿才能上城市户口。君姐,你嫁去了街上,嫁给了街上的人,你的娃能是城市户口吗,能吃那一角三分八吗?”山椿想起那天在乡政府前听得他们说的这户口政策。
“我也打听了,说是嫁了城里的老公,排上队,可以解决老婆的城市户口。等我有了城市户口后,生下的娃娃就是城市户口了。”君姐淡淡地说。
“那得等多久?”山椿问。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赌我这一辈子能吃上那一角三分八,我的儿女也随我能吃上这皇粮,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