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麟在洗手间缓了很久的情绪，他才走出来面对乔岳

两个人不像平常人家那样，有了孩子欢天喜地，你侬我侬

如今的关系，还不如在上海初识的自然。他们似乎也只有在上海，豁达地坐在一起吃饭，喝茶，谈天论地

连杨珈和沈之遥都是这样，来了北京，一切都变了

“初四的孕检，我陪你去”

他似乎并未发现乔岳因为孕期不适暴瘦的面庞，只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下馆子去”

乔岳低头不语，裹紧了外套，走到阳台，开了大窗，肆意地感受北京冬天的凉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定她内心的情绪

思绪万千，沈正麟突然关上了窗户

“凉气儿全灌进屋里了，别这么吹”

他站在乔岳面前，还是说着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女孩终于没忍住，流下了热泪

“沈正麟..我每天都吐的难受..每天都是..大年三十我爸妈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敢接，我怕他们催婚，怕他们看出来怀孕..”

她这样说出来，沈正麟才捧起她的小脸仔细端详，瘦的眼眶都明显了

“我不想生了..我真的不想了..”

越说越激动，她埋在沈正麟的颈窝里哭。热泪在他的锁骨都已经有了一洼小水池

半晌，等情绪稳定下来

沈正麟紧紧抱着她，时不时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生了..没事儿。明天我就陪你去医院..不哭”

今晚沈正麟带她吃了泰餐，本来定了蒙古餐厅，乔岳闻见肉味就恶心想吐，只好去吃些酸味爽口的

席间，沈正麟的手机屏幕 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一会儿是电话一会儿是消息

他都不看，也没说今晚回家还是留宿

直到结账离开餐厅，乔岳才说出那个问题

“今晚..你回家吧，我自己睡比较睡的好”

沈正麟却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上。就像他们第一次逛西单商业街那样

“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医院。今晚我睡沙发，你好好休息”

两人散步着到了家，乔岳简单洗漱完就和客厅的沈正麟说了晚安，关门反锁

他才拿出手机告诉赵晚樱，收拾东西初七赴任沿海公司

「今晚有商业应酬，不回来了」

沈正麟这一晚没睡好，他打心里盼着乔岳的这个孩子

熬了一整夜，七点他就敲了敲房门，早些去医院，空腹的时间赶紧做抽血

在车上，乔岳靠在副驾驶呆滞地看着北京黎明的街道。冬天，路边的树都是光秃秃的，看的人心里一阵酸楚

仅仅几个月，乔岳变的这样安静，已不似从前上海的小太阳

沈正麟在医院停车场停好了车，乔岳却还是靠在车窗上，不动不语

“怎么了”

沈正麟牵了牵她的手

她回头看着沈正麟

“你会忘了我吗？”

如果一会儿决定了，这个孩子没了，乔岳和沈正麟这辈子就再无交集可言

沈正麟摸了摸她冰凉的脸

“不会，永远不会”

他手腕上总是有一股檀香的香气，以前周敏点檀香会让他心安，现在他习惯了檀香，偶尔也会在家点

他现在只希望身边的乔岳能心安

到了科室，乔岳的孕检医生是肖然安排的，一直都是这个主任

沈正麟陪她出现在科室，第一句听到的话就是

“到过年了才有空陪老婆来检查”

之前的检查都是肖然把人送过来，然后就在走廊坐着办公，乔岳自己检查

沈正麟尴尬地点点头

乔岳拿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报告，病历本

“孩子..不要了。我反应太大了，扛不住了”

医生翻了翻本子，又看了看报告

叹气

“你早一个星期来，人流手术都能做。现在，只有等五个月成型了再做引产”

五个月，她和孩子一体共处这么长时间，如果一切顺利，早就舍不得了

两人在科室漠然着

“今天先做孕检吧，来都来了，大过年号也不好拿”

一切检查都顺利地做完，孩子和乔岳都很健康

回到车上，乔岳捏着文件袋沉默着

沈正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