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言觉得这人挺有意思,也没和他客气,接过冰糕就啃。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画面竟出奇的和谐。
“赵麻子的人在到处找你。”韦言突然道。
井艺吃冰糕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丁旭出事前杜九和赵麻子闹得最僵,能伤到黄金头的打手,”韦言看了井艺辉一眼,“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
“你又没和我正面干过,怎么知道一定是我。”井艺泄愤似的咬了一大口老冰棍,冻得他直咧嘴。
韦言没回答,敛起桌上两个空掉的玻璃瓶放进脚下的塑料筐,冲老板挥挥手往门外走去。
“操,又装逼。”
对方说走就走,井艺低骂一声,慌忙结了账,拎起桌上的酱油快步出了副食店。
韦言带好头盔,一脚踩着离合,一脚撑地,一幅马上要走的样子。
“你这人……”
“过来。”
“干什么?”井艺嘴上问着,脚却往他那边靠。
“王刚是赵麻子手底下最厉害的打手,之前一直在临江看场,近期快回来了。这人上肢力量稳,如果碰上,往腿上打。”
井艺一怔,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提醒他。
“这次装逼就算了,上次偷袭的事我和你没完,不要觉得几句话就可以这么算了。”
井艺这人最讨厌欠人情,武校的时候他家庭条件不好,自身自尊心又极强,便做什么都争个赢,没少吃亏,但同样,确实赢得了平等与尊重。他要告诉韦言,人情是人情,仇是仇,他没忘记先前在他身上跌的那个大跟头。
“你肯为兄弟,我才多这一句嘴。听还是不听,在你。”
韦言发动引擎,右手给油,摩托在马路上轰鸣着绝尘而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中。
“呸,一嘴尾气。”
——
赵麻子这人不简单,年轻的时候在机关单位混过一段时间,认识不少政府的人。后来领导退休,赵麻子借机在临江弄了块地,通过之前的关系,自己搞了个面粉厂。王刚因为过失杀人蹲过大狱,出来后一直跟着赵麻子。
面粉厂刚成立的时候,挑事闹事的混混不少。王刚凭着一身狠劲,很快打出了名气。后来临江市严打,对打架斗殴,敲诈勒索集体整治。赵麻子见没什么油头,便留王刚和小弟看着面粉厂,自己带着几个兄弟打进江华,占据了距离江边最近的城西。
王刚一听兄弟黄金头断了条胳膊,把面粉厂的生意一扔,连夜跑到江华。
那一晚井艺跟着几个兄弟在夜总会看场,突然闯进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个身高将近1米9,身材魁梧,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弟,手里都拎着家伙.。
夜总会的经理急忙迎了上去:“哎呦,王哥,好久不见,快请快请。”
这人就是韦言嘴里说的那个王刚。
井艺抬眼打量着,这人长的五大三粗,脸上那条红色疤痕,像条蚯蚓一样,从他嘴角爬到眼睑,光是远远看着都觉得可怖。
经理小陈陪着笑一个劲的套近乎,王刚连正眼都没给他。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的不对,王刚两眼一瞪,抡起拳头冲着小陈就是一拳。
几个兄弟看不下去,冲上去帮忙。
夜总会瞬间乱了套,尖叫声,辱骂声霎时而起,桌椅被践踏,杯盘被摔碎,灯光在混乱中摇曳不定。
井艺却看的异常清楚,他这几拳,拳拳打在要害,一连放倒好几个。视线下移,出拳时他身体左右晃动,典型下盘不稳。这人果然如韦言所说,上身力量又稳又强,攻他下盘才是取胜之道。
“和你说话呢!你他妈聋了吗!”王刚扯着小陈的头发,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跟我和稀泥,和你妈个逼!抓紧说,井艺辉是哪个!”
小陈疼的面容扭曲,一边挣扎一边求饶。
“哐——”
巨大的破裂声骤然响起,混乱的夜总会霎时没了声,众人惊愕的视线聚集到从包间走出来的男人身上。
井艺踢开脚边的烟灰缸碎片:“找我?”
声音不大,却冷冽非常。
王刚没料到伤黄金头的人会是个身形瘦削的少年,怔楞片刻,而后松开小陈,朝地上啐了一口:“操,你就是井艺辉?”
“有事说事。”
“我兄弟黄金头的胳膊是你弄断的?”王刚打量的眼神中满是不屑。
井艺扫了眼混乱不堪的歌厅,桌子椅子门板碎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