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井大庆喝了不少,装着一兜子“零花钱”,回到五六平的地下室。他边数着钱边吐着酸水。这一晚上来的钱比他这卖一年片儿来的都快。
井大庆尝到了甜头,第二天白天卖片儿,晚上“陪客”,久而久之倒也有些名声。
事情转折点发生在年底,这一天井大庆和往常一样去会所,经常照顾他的大哥带来了个小情儿,这小情儿留着长发,长得特清秀,腰细腿长,勾的大哥一愣一愣的。
“庆子,这是你新‘嫂子’,还不过来打个招呼。”
井大庆端着酒杯,走到那个小情儿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嫂子好!我是井大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那小情儿看到井大庆如此殷勤,心里十分得意。她接过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说道:“你好啊,庆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井大庆听到这话,心中一喜,忙不迭地点点头,应着:“好的,嫂子。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从此之后,井大庆对这位新“嫂子”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他开始频繁地带她出入各种场合,为她买名牌衣服、首饰等贵重物品,虽然都是大哥买单,井大庆却也乐在其中,毕竟1000块钱的衣服,这“嫂子”能给自己提个100,这100块钱,放到以前卖片儿,半个月都赚不到。
时间一久,井大庆就和这新“嫂子”搞一块去了。地瓜警告过他让他注意点儿,别瞎混。井大庆没听。结果两人你侬我侬,准备上/床的时候,大哥回来了,直接捉奸在床。
大哥给了井大庆两巴掌,让他滚蛋。井大庆只能收拾东西灰溜溜地走了,连钱都没敢要。出来后,井大庆越想越气,打电话给地瓜诉苦。地瓜让他这两天先别来会所,躲着点儿,那人不好惹。
井大庆刚有起色的“工作”,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后来地瓜也从那会所辞了职,俩人合伙弄了家洗头店,这店就在城区最繁华的路边,不大,但是来的人都是有钱人。时间一长,井大庆认识了个富家小姐,那小姐天真,纯情,觉得井大庆对她是真爱,又是送钱,又是送花,天天跟井大庆后面跑。
地瓜劝井大庆好好对人家,井大庆倒觉得他俩没结果,逗着玩还行,要是真谈感情,他根本配不上他。
“庆子,你跟我去见父母吧。”
富家小姐带着井大庆来到首都的豪宅时,井大庆整个人还是懵的。这家人出乎意料的通情达理,完全尊重女儿的意愿。不仅善待他,还给他在机关安排了个工作。
洗头房的小弟一夜之间跃为市级机关单位的科员,在那个年代不亚于麻雀变凤凰。
对于这不劳而获的成果,井大庆一点儿也不珍惜,入职不到一年便借助职位之便贪赃枉法,吃拿卡要,就连好兄弟地瓜都跟着走了弯路。他凭借井大庆这条关系,在路边“称王称霸”。
事儿也是出在地瓜身上。
他认识了一帮混混,本以为是普通打打杀杀的打手,没想到是私下贩du的瘾君子。清湾市公安局查获了一批du品,逮住个马仔,顺藤摸瓜,找到了地瓜头上。
地瓜原名王宇,清湾本地人,在这次贩du中担任输送任务。送10g运费收200,总共500g,10000运费。70年代末这笔钱与巨款无疑,一斤du品属特大案件,直接轰动了全国。地瓜被判了无期。井大庆万万没想到与自己相处多年的好友竟然会是这种结局。他与千金分手,辞掉了清湾市交通运输局管理科的职务,重新回到街头做他的毛片儿老板。
人不出事还好,一出事落井下石的人便如洪水猛兽般涌了过来。
井大庆当官期间嚣张跋扈,惹了不少同事,出去检查时有不少片区老百姓都认识他,弄得他根本没法好好卖片儿。他只好重新回到江华,准备在江华市重新打拼试试。
结果回来没几天便四处碰壁,街头不让摆摊儿,都是地痞流氓。井大庆手底下的钱花的很快,他心中难受,便借酒消愁,没想到第一次去“深渊”就让曾经在清湾混的人认了出来。报假警说他贩du。
“那你说有人让你‘卖药’是怎么回事?”井艺倚靠在墙边,看着面前枯瘦的男人。
“地瓜进去之后那群人找不到运输通道,”井大庆重叹一声,“其中有几个在地瓜店里见过我,想法设法找我联系清湾的运输局。托人贩du。我不同意,跑了。”
“妈的,到底是谁在江华这么肆无忌惮!”
井艺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