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多年的弯路。
两年了,她终于在存了一点小钱后下定决心将漫漫接到自己身边来照顾,也下定决心存钱还大伯家多年的养育之恩。
漫漫那么瘦,性格也胆小懦弱,她疑惑过,但大伯母只说漫漫之前生了一场大病,为了不让她担心一直没说。
她私下问过漫漫是否被虐待,漫漫虽有惊恐,但仍旧什么都没说。
根本来不及细想那么多,很快末日便降临,她租住的民房根本抵挡不住那么凶猛的洪水。
想着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楼层比较高,她便带着漫漫回去。
起初,人们只以为这次洪水很快过去,大伯母们再次明里暗里暗示过房子过户给他们。
她虽然心中别扭,但为了还养育之恩,她还是点头答应。
洪水三年未退,她任劳任怨出去找物资养活五张嘴。
当洪水退位,所有人都以为曙光即将降临的时候,紧接着极寒一夜之间席卷全球。
看着漫漫日渐消瘦,最后都成皮包骨,头大身子小的样子,她在大伯一家的恳求下再次出发去寻找了物资。
可谁知道,回来时家中已经人去楼空。
她找遍所有的楼道,都没有找到漫漫和大伯一家的身影。
没办法,她只能彷徨,无措,茫然的等待漫长的极寒过去。
她花费了身上几乎所有的物资才换回来大伯们的一点信息。
谁知道,她赶过去的时候那边大伯一家连个影子都没有。
地上只有几根剃的干净光亮的小小人骨,一把破旧生钝的菜刀,以及一身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破旧衣服……
漫漫死了……
她差点疯了。
而找到大伯一家成了她唯一的心结。
但直到死,她都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关于大伯他们的消息。
冉书亦搂着漫漫,眼中的泪水滚滚滑落。
“姐姐……”
漫漫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小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后担忧的抬头,小脸怯生生的看着冉书亦。
五岁的孩子,原本应该在父母的怀中撒娇,开朗的放声大笑。
看着怀中眼泪鼻涕一脸的漫漫,陈书亦心都碎了。
她摸了摸漫漫的脑袋安抚,“姐姐没事,漫漫不哭。”
漫漫心中格外害怕,不仅是对外面的打雷闪电,还有一直以来被打压辱骂的惶恐不安。
原本她也是睡在床上的,但被打雷闪电惊醒的她还是害怕的下床缩在了沙发上。
她记得大伯母说过,不允许她上床,只能睡沙发和地板,不然见一次,用针扎一次。
也不允许在姐姐面前说被针扎的事,不然就会打得她下不来床,好几天不给饭吃。
看到姐姐哭,再听到姐姐安慰自己,她原本就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断了,低头小声地啜泣起来。
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
不然姐姐走了她就会被打死。
冉书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看到她哭的越来越不能自已,心疼成了好几瓣。
哄了好一会漫漫才一抽一抽的睡过去。
看着漫漫连睡觉都不安稳的样子,她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大伯一家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在今天回去一趟,拿到妈妈给她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台风马上到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