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我已经走不动了，父亲走了，如今母亲也走了，我要怎么活着呢，弟弟的情况也并没有比我好多少，但还是扶着我。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再也撑不住了，妈妈走了，妈妈走了，小时候寒冷的冬天没有把妈妈带走，饥荒没有将妈妈带走，为什么在生活越来越好的时候走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对，是梦，是梦，妈妈还在家等着我们。突然，我面无表情地对待时说妈妈还在家中等我们的对吧，我们赶紧回去吧。

弟弟竟也奇迹般的配合着我，对我说是，母亲还在家等着我们呢，我们赶紧回家吧。

可是我走不动了，弟弟。

我走不动了。

没事儿，哥哥，我背着你。咱们走吧。

弟弟总是比我更沉稳些，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背着我，路边有鸟叫的声音，有溪水流动的声音，可我什么都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原来失去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吗？

在夜晚的时候，我望向了天空，没有月亮与星星，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这使我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今天是卿予的十二岁生日，祝卿予明年也要过的开心。妈妈面带笑容地看着对我说。

爸爸后来说，卿予今年十二岁了，是个大人了，再过几年就长的比爸爸还高了，他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欣慰般地看着我，之后就坐在旁边抽烟沉思着，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是我们明天的饭钱，也许是地里的庄稼。生活的沧桑已很难使我看出父亲曾经也是个读书人了。

我和爸爸妈妈与弟弟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弟弟还给我端来了一碗面，里面还有鸡蛋，母亲笑着对我说，你弟弟非要亲自给你做，快吃吧。看着这碗饭，我感动地流下了眼泪，紧紧地抱住了弟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我本就忘了自己的生日，而且这么多年家里人也都没有过过生日，也不知道究竟怎么过，就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

等回到房间时，我不知该对弟弟说什么，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两个字，谢谢。我与弟弟两人在外都善于交谈，可一遇见彼此，一些情话就变得难以言说了。

岁月究竟留下了什么呢

我和弟弟在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后来村里觉得我们可怜，就给了我们家补贴，我勉强上完了高中，弟弟才上到初三。而且由于高中离家远，有时候和弟弟半个月才见一面。我在思索着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呢？

我不想上大学了，想去村里面教学，在村里教学既可以赚到一些钱，还有利于照顾弟弟。上大学了就要去更远的地方，学那么多知识有什么用呢。 我不忍心离开这里，离开弟弟。

这天上午，苏待时在学校里和同学打了架。

“不过是一个孤儿罢了，天天那么努力学习做给谁看 他爹妈都死了，全靠哥哥养着他，也不知道骄傲什么”，几个男孩子在待时的后面窃窃私语，满脸不屑地看着他，仿佛说出他人丢人的事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

待时并不想与他们计较，觉得他们不足在意。可他们后来越说越过分。

“谁知道他母亲是怎么死的，不过应该是疯了，有次看见她母亲就像个疯子似的，他们一家都是不祥之人”

“听说苏待时还是捡来的呢”

“他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人，听说前几天还辍学了呢，估计连大学也不上了，我妈说让我千万不要学他”

听到这里，苏待时实在受不住了。一拳挥向了其中那个声音最大的男孩，与其余三人撕扯了起来。叶向辉看到这副场景也帮着待时一起朝那三人打去，最后每个人最后都是鼻青脸肿的。

“帮我干嘛，我一个人可以打过他们仨的”，

“还打过呢，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脸上都流血了”，叶向辉说道，这是待时在学校最铁的兄弟。

自从母亲死后，自己在学校也没有原来那么开朗了，有时候还会沉默地望向窗外的鸟儿。他觉得鸟儿是幸福的，自由的。很多人都和自己交往慢慢淡了，但叶向辉还是像原来那样对自己。

“我没事儿，下次你可别帮我强出头了”

“好好好，不过待时你现在这样可不行，要好好的，我先走了，不然一会儿我妈就该打我说回家晚了”

“好，你快先走吧，别碍我的眼。”叶向辉马上就骑着他的自行车跑远了。

只剩下了苏待时一个人。

他再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