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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虚假的故事

姬晨曾听人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传闻从前有个人养着一只猫,那只猫生来有九条命,唯有将它杀死九次才会令它彻底死去。

许是这种能力为天理所不容,这只猫频频遭遇厄运,连带着养猫的那个人也厄运连连。

在又一次因为猫而丢失钱包后,那个人终于忍无可忍,他亲手将猫抱起,从所在的九楼扔下。

按理来说,一只猫从九楼高的地方摔落,应该没有半分生还的可能。

可说来奇怪,自从将猫摔死以后,那个人的身上再没有发生厄运,甚至几度捡到了他人丢失的钱包。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为何,在一个无月的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眼睛虽紧紧闭合,脑海里却始终映现着那只猫的模样。

到最后,他忍不住睁开眼睛。他骇然发现,那只被他从九楼扔下的猫,正趴在床头,用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默默地盯着他。

猫回来了。一如以往,猫还是一样给他带来厄运,也一样和他形影不离。就仿佛他亲手将猫杀死的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那个人开始压制不住日益递增的猜疑。

他怀疑真的猫已经死了,眼下的这只猫是由猫的恶念所化,披着猫的外皮来迷惑他,随时会用厄运将他害死。

迫于心中的压力,他趁着猫不注意,再一次将猫从九楼丢落。

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将猫丢下之前,刻意在它的腿上划开一条口子,防止它借力逃生。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第二天他从睡梦中醒来,率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光线,而是一条毛茸茸的黑色尾巴。

他赫然看见那只猫趴在他的枕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不同于第一次的纯粹,这一次,猫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异样的色彩。

那个人解读出了眼神的意思。那一丝色彩里,藏着恨意。

从那以后,猫似乎对他有了一些疏远。对于他的呼唤,开始变得不再积极,多了一分迟疑。他知道,猫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越想越觉得害怕。秉着断绝后患的想法,他买来了猫最爱吃的秋刀鱼,然后…他在秋刀鱼上放了毒药,让猫吃下。

猫在吃下那条秋刀鱼后,很快就死去了。那个人亲眼看着猫没了动静,亲手摸着猫渐渐僵硬的皮毛,然后将它从九楼扔下。

他心里想着,这回总该万无一失了。

现实却不遂他愿。

一次尿急,夜里他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上了厕所。等他回床时,却发现床头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出于心中的恐惧,他开了灯。

然后,他看见了一双碧绿的眸子慢慢抬起,用一种看待陌生人般的目光注视着他。

猫,再一次回来了。

往后的日子里,他过的愈发不好,时时刻刻都处于恐慌之中。

每天早上醒来,他都会看见盖在额头上的那条尾巴,以及…那条残留着疤痕的腿。

对此,他甚至不止一次拽着猫去往医院、警局、教堂以及一切他所能去的地方。

他希望能依靠别人的帮助摆脱这个噩梦,为此不惜耗尽了多年的积蓄。

可令他不寒而栗的是,无论他去找哪个人,神父也好,巫师也罢,但凡是他见到的人,都一口咬定没有看见他的猫,甚至认为他精神失常得了臆想症。

可问题在于,他的猫…从始至终都在他的身边!

他就犹如一个溺水的人竭力抓着漂流而来的浮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浮木离他远去。

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下沉,慢慢地,慢慢地坠入深不可见的海底。

终于,他紧绷的神经被一次次恐吓撕裂。

他开始摧残屋里的家具,开始将一个个珍藏的花瓶打碎,开始变得喜怒无常,敌视每一个与他熟悉或者陌生的人。

他用尽千方百计,一次次令猫上当受骗,然后用刀子切断猫的腿骨,将它从高楼扔下。

然后过去不久,他又看见了猫趴在他的床头。

然后,他又把猫杀死,跑到楼顶将它丢落。

如此反复,前前后后,他一共进行了八次。

到第八次的时候,他看见猫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充满恨意,那里面的怨恨仿佛要凝结成实体,透过目光洞穿他的心脏。

他又惊又怕,慌乱之际,他想起了早年与一名智者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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