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祝紧跟其后,两人一路无言。
寻仇的人,永远都靠着鲜血铺路,他得到的惩罚是势必要更早地看透人心;势必要忍受更多的痛苦;也永远失去袒露真心的资格。
自成亲后,宋清宁就搬到了鎏金殿。
赵云锦准备了一桌饭菜,又酿了些酒,满心期待等着宋清宁回来。
门被推开,她却见他有些失魂,衣袖还有血迹,慌忙问道:“清宁,你怎么了?”宋清宁似乎很累,只抬眼看看她,没有说话。
凛月赶紧拿了套干净衣衫,搭在屏风上,又出去备水。
他坐下,斟了一杯酒,神情漠然,大口大口吃着。心中却在盘算何时去王府将宋意之接回,以及如何安顿龙滟的婆家人。
赵云锦发觉,自从当了阁主,他的笑容就愈来愈少了。他还那么年轻,就要挑起如此重担,一定身心俱疲。
她没再问,坐到他身边,掏出绣帕,正欲给他擦擦脸,宋清宁却放下碗筷,紧紧抱住她,“夫人,我好累……”
赵云锦轻轻拍着他的脊背,他似乎清瘦了些,“出什么事了吗?”
“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你面前,你会如何?”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赵云锦有些懵,她柔声说:“你怎么会死!我才不要你死……”宋清宁直起身子,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眼神直视着她,认真重复道:“你会如何?”
赵云锦轻捶他一下,装作生气:“我不要你死!如果可以,我替你死。”
他嘴角微妙的笑意突然荡漾开来,轻揉她的脸,“我值得么?”
“我喜欢,便值得!”
赵云锦的语气,似乎又如从前一样骄傲,这些日子,宋清宁待她很好,对她百般呵护。她想,她已寻得良人,即便是为他去死,也是值得的。
溯渊盟。穆雨笙气鼓鼓地抱臂而坐。
这个许书砚,长得确实貌美,但下巴上怎么有道疤?画像上可没有!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加上昨晚许书砚不肯跟她同床共枕,惹得她更加恼怒。花梨在她身旁,有些无措地劝解:“二少夫人,您别生气了,用些午膳吧。”
穆雨笙嘴巴撅得高高的,“我!不!吃!许书砚人呢?有他这样的吗,刚成亲就躲着我?”
花梨挠了挠腮:“少爷应该是去练剑了。”
“我不管!让他来陪我吃饭,不然我就把这些饭菜全砸个稀烂!”
花梨有些无奈,这穆雨笙刚过及笄之年,心智还不怎么成熟,净耍大小姐脾气。她虽然也有脾气,但还是极力忍耐下来,哄道:“二少夫人,花梨马上去给您把少爷找回来,您别气,气坏身子不值当!”
她踏出房门,就看见许书砚一袭白衣,正缓缓往回走。
“少爷,你回来啦!……少夫人等你用午膳呢。”
许书砚进了房,便看见穆雨笙双手叉腰,怒目而视。
他比穆雨笙大五岁,只把她当作小妹妹,倒是没代入对龙啸门的憎恶。毕竟十二年前,她才三岁,能懂什么恩怨纠葛呢?
“许书砚,陪我吃饭!我饿了!”
许书砚浅浅笑笑,问:“饿了还等我做什么?”
穆雨笙气急败坏,眼睛瞪得圆圆的,嘴一撇,“没人陪我喝酒,有什么劲儿!再说了,你是我的……我的……夫君,你不应该陪我么?”
她的眼睛乌黑,透着股机灵劲儿,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未褪去,脸蛋红扑扑的,像颗香甜的苹果。许书砚没法将她和那群山匪联想到一起,无奈地摇摇头,坐了下来。
“我不太能喝酒。”
“那我就把你灌醉!谁叫你骗我的。”穆雨笙拿起二哥送她的酒囊,小心翼翼拧开木塞,给许书砚斟满一杯,“喏,照顾你,就一杯。”
“我几时骗过你?”
穆雨笙目光停留在许书砚下巴,闷闷不乐:“你下巴上有道疤,早知道我就不嫁你了。”
许书砚被气笑,若她真没嫁过来就好了!他喝了一口酒,她这酒很烈,很呛人,他连连咳嗽。
“我说不嫁你,你怎么还笑?”
穆雨笙也很郁闷,举起酒囊咕咚咕咚往嘴里灌,酒在口里还未吞下,她就含糊不清继续说道:“不过我看你也不是很想娶我,我俩扯平。”
“我只是笑你,把事情想得很简单。你说不嫁,就能不嫁么?”许书砚的声音依旧很温柔。穆雨笙不以为然地将酒囊拿到许书砚眼前,晃悠晃悠,神气地说:“那当然了!要不是看到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