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胡同只有路灯散发的唯一一点光亮，许妍的心脏砰砰直跳。

“好晚了，你能送我回家吗？”半刻钟前她鼓起勇气问出这段话，她也没想贺厌生会答应，毕竟这么久一直都是她在追着他的影子跑。

贺厌生没有理由不答应，因为的确很顺路。

“今天你是来看秋禾的吗？”许妍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这个问题。

贺厌生拧眉，她怎么会这么问。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但许妍满眼星光的眸子让他无法忽视，“我只是对国画感兴趣而已。”他不自然的扭头看向别处。

“那你就是来看我的，对吗！”许妍欣喜到雀跃，即便回应她的是贺厌生冷冰冰的侧脸。

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和记忆中的她重合了，贺厌生也分不清对许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好像恶劣的拒绝她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测试她是不是会一直跟在他身后，像小时候一样。

别墅门口的灯亮了，“厌生再见。哦不，明天见！”许妍乖乖的走进别墅，尾音都带着点儿雀跃。

“嗯，明天见。”他转过头，还是没有说出口。

贺厌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咳咳….”贺启沉闷的咳声让他心乱如麻，他接了一杯温水走进了卧室。

他慢慢扶起贺启，他感觉最近父亲的身体越渐虚弱，前额和眼角的皱纹也越渐深重。

“好孩子，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我一直把你当继承人一样培养，贺铭纨绔不能胜任，贺家的产业有你我放心…”

“只是….”贺启的声音低的他只能凑近才听得清，“你的终生大事一直没有定数我实在担心，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失去了想再拾起确实再也不可能了….”

贺启像是想到什么，思绪飘得很远，像是在为很久以前的事情伤感，“我对不起你母亲，她离开我我不怪她，但是她把你托付给我，如果你不幸福我难辞其咎。”

贺启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贺厌生拍着他后背，声音也带着点微末的慌乱，“爸你别说了，我们去医院。”

他抓着贺厌生的袖子，“妍妍就很好，她一直对你这么好，有些事情不要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才开始后悔啊…….”

医院———————————————

“我爸怎么样了？”

“叔叔的情况不太乐观，还要进行下一步的检查。”顾白收起听诊器，无奈的眼神落到贺厌生的灰白的脸上。

“苏纯还没来吗？这倒也奇怪了，平日里寸步不离，出了事倒是不见人影….”

“我先生他怎么样了…”一道柔弱的声响起，泫然欲泣的脸庞显现在顾白面前，说曹操曹操到。

“你先生的情况不太乐观，看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之前没有察觉到吗？”顾白仔细盯着女人的脸，她下一秒就流出了眼泪，她趴在贺启的病床上看起来伤心欲绝。

走廊上，顾白将手搭在贺厌生的肩上，“我知道你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我希望叔叔的一切都由你亲自看管，苏纯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多留意一下吧。”

顾白想了想，作为贺厌生最好的朋友，他有必要提醒他。

贺厌生拧眉疑惑，“她陪伴我爸这么多年，能有什么问题？”

“叔叔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顾白不想深究，于是扯开了话题。

“我…我也不清楚，可能得问问苏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