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松二郎和申颖等人正在向尚合谷前进。许允正在听着松二郎讲述西北的故事。
松二郎还记得,当时得到消息时候的场景。
那天,温三郎换上都督服,头戴都督冠,腰系玉带。
当他带着薛凝、孙毅人孙七郎、周士成周五朗,来到大堂时,被召见的文官武将都早早的肃立两旁,听他训话,静静地毫无声音,院中虽然站立着两行武士,但也是鸦雀无声。
温三郎在中间的椅子上坐定,像平常一样习惯地、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拿眼睛向众多将士和官员们扫了一遍,然后表现出了亲和的态度。
大家都从这一声轻咳中感到这位西征“唐”字军的行军总督只有在特别重要的时刻才会有的大人的威严,同样一声咳嗽和往常大不相同。
因为大家都看见了,嵩主在西征之初御赐的尚方宝剑,不再用黄缎绣龙套子装着放在金丝楠木的柜子中,而是在摆在大堂正中的黑色桌案几上,靠着同样的黑漆屏风。
温三郎带着众多将官和当地新设立的官员也一同站好,对着尚方宝剑进行行礼。
随即,温三郎带着众人到门口迎接女钦差大臣,他一改平时温文儒雅却不苟言笑、和蔼可亲但又不失坚毅的态度,此刻变得十分威严和肃穆。
一辆华丽的马车行驶过来,那是温三郎派出去迎接女官的马车。
送诏书的薛谨、薛璐女官已经来到。按照通常惯例,诏书交给内阁派官送来就行,用不着由宫中女官送来。
但这次他却派了一名亲信女官带着女书记官捧诏前来。
松二心想:“可见嵩主对此处战事十分关心,也对将士们当面考察一下。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考量”温三郎携众文武分两行跪在大门外边。
一个女官下的马车来,松二郎只见是个青年女子,神色轻松,略显稚嫩而有些腼腆的对温三郎笑了笑,说道:“请大人支起步幛来,薛谨女官方好移步。”
她显得十分恭谨,一身白斑黑色吊带裙装女官服,煞是好看,温三郎立刻令人将步幛支起来。大家手忙脚乱,将好久都没用过的步幛围好,女官方才缓步进入为她专设的房间。
那女官从背上取下黄包袱,捧在手上,由中间甬道翩翩而入,穿过仪门,走进大堂,站立在早已摆好的香案正中。
温三郎率领众文武赶快跟着进来,重新跪下。那女官温和的向众人说道:
“请温闻元帅、薛凝督军听旨,其余文武官员退下!”
等众文武退出以后,她打开黄缎包袱,取出一个朱漆描金盘龙匣子,打开匣子,从里边取出一个黄绫封套,又从封套中取出诏书,交与温三郎。
便微笑一下,倩影一闪,回到屋中去了。
诏书中有旨意:要求温三郎即刻启程,不许带任何行李,不许有片刻逗留,而且还附带金令牌,那是嵩主的权威,不能亵渎。
守候在门外的人们片刻之后才得到消息。大家得知消息的时候,群情激奋。
或以刀劈桌、或以刀劈墙,个个愤愤不平,甚至有人想要揪住传令女官的衣领,扬言要狞断她的脖子。
但温三郎却很是沉默,他默不作声的等着大家闹了一阵,大家见他不言语,面色却很严肃,大家便不再闹腾,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回到原来位置。
他咳嗽一声,带着客客气气的表情进了使者的屋。
自门外看见窗内,影影绰绰的看见薛谨的里在会堂上,端庄的坐在堂中的金丝楠雕花的太师椅上,猩红色阿富汗羊毛织就的地毯两边铺开,四个侍女分立两旁。
温三郎郎在一旁陪着,大家在门外肃立,在一起平息敛气,言行皆止,气不长出,静候指令。
须臾功夫,黄杨木的雕花门吱呀的开了,一个身着锦袍的侍女倩影一闪,便有一阵香风自屋内袭来,沁人心脾,如幽兰暗开,令人心下生花。
一人莲步轻移,再看一眼那人,杏眼柳眉,桃腮樱口,朱唇不启自含笑,面无怒气自生威。杏黄色裙内里着,樱花裙摆腰间衬,发髻挽起,上叉玉凤金钗,青丝如瀑,鬓间坠着金花贴黄,仪体万方,体态婀娜,身材匀称,步伐淑雅,神态端庄,大气沉稳,比远观另一番风情,松二郎们都一个个鞠躬相迎问候。
薛谨雍容大气的走过,微笑示意,过了以后回过头来,略看了自己一眼,说道:“你,可是松晓?”
松二郎欠欠身,回到道:“在下正是!”
她嫣然一笑,略略颔首,便翩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