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整个中土到底是繁华富庶了不少，很多曾经嵩主旧部的家属就得了实惠。

他们比不上西边大宅子里住着的贵族高官家属们，但是却可以实实在在的退休养老，成为第一批拿到退休薪俸的人。

这在当时，就算是“铁杆粮食”，再加上当地商业繁华，商贾巨多，商人们也很愿意到茶馆去喝上一壶茶。再加上些社会闲散人员，三教九流，充斥着整个茶馆。

那些闲散人员除了斗蛐蛐、吃炸丸子、遛大街，有些也没什么钱。

每天早上在蹓够了画眉、南美来的鹦鹉、黄鹂鸟之后，要到这里歇歇腿，喝喝茶，吃一碗肉丝面，炒个刀削面。

大家很多都是熟人，说一说街头巷议，家长里短，谁谁家里得了哪些宝贝，又弄来什么奇花异草，谁家女儿又被选中，看来是要当女官了，等等。

简直可以算作市井小民的文化交流的所在，加上几个大妈们对进出茶馆的人品头论足，这里又是信息集散中心。

商量个事，斗蛐蛐，说和人事，合伙个买卖都在这里，周清明找个座位坐下，叫了一壶茶水，下一碗油泼面，边静静地等着，边留意茶馆里的动静。

几个老头正在比试谁的鸟儿表演歌唱的好听；两个人正嘀嘀咕咕，像是商议什么事情的；一个媒婆正在口若悬河、唾沫飞溅的说媒拉纤，肯定是说的天花乱坠，不然怎么说的两方能够连连点头？

还有一群，好像是约着打群架的，调和人在从中说和，这三五十口子能打起架来？最多不过喝杯茶、吃碗油泼面，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了”，再过几日，接着闹腾一场，再由着调和人出面，再弄一顿刀削面。

周清明心中有点失望，今日净是些说闲的，没个正经消息。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一位中年妇女，虽然衣着寒酸，有些蓬头垢面。但是仍然有一种端庄的气质，似乎是从大家庭院子里出来的。

妇人还带着一个女孩，三四岁的模样，虽然很是额的没什么精神，眉眼间透着一股子清秀机灵劲。

孩子似乎很懂事，也不哭。

妇人进来茶馆。

“赶出去”，一个身材匀称的中年男人跟王老板说道。

这个人周清明认识，是这里的房东。

“出去吧，这里不让待。”王老板语气很是柔和。劝着说道。

“老板，我不是讨饭的，我只是想在这里寻个活干，我什么都会干，您留我两天试试，我什么也不要，就给口饭吃。”

“这可不成，我们这里可是有了怕堂的了，李三啊，你来。”

李三跑来，一个精神饱满，很壮实的小伙。

“去弄两碗肉丝面，给他们娘俩，让他们出去吃。多放点点肉。”

他回头看了看那小娃娃，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掌柜的，真是惹人怜爱。

“哎，这孩子，真是招人疼。几岁啦？”

“四岁了”，奶声奶气，嗲嗲的。

“老板，你行行好吧，我男人没了，我们娘俩被赶了出来，孑然一身，我无所谓，孩子得活着啊。”

“您是苦命人，谁又何尝不是呢？我这里也是紧巴巴地啊。”

妇女恢复了端庄的模样：“不瞒您说，掌柜的”，女人跪在地上了。“我原来也是个富足人家的姑娘，不说大富大贵，也是有些家底，若不是胡狄闹上京那年，我家人都遭了难，我也不至于被逼着跟了一个下级的军官，倒是也能吃个饱饭。可是如今，我男人没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被人家赶出来了，连条活路都没有了。”

“哎，别说啦，去外边吃饭吧！别让孩子饿着。伙计，把面煮的烂一点。”

妇人有些失望，还是谢了王老板，就起身带着小女孩转身走出去了。

周清明听得真切，“胡狄”这两个字可是很久都没听人说过了，这偌大的上京丰镐城，都几乎没人会提起，就算是这茶馆里，都没听见过。

于是，便跟着走了出去。

几句寒暄，问候，就能打动人心，人在落难的时候，最容易被感动。

妇人原是小家碧玉，胡狄事变之后，她家先是被胡狄打劫，她躲在地窖里才幸免于难。

然后，官兵来了。她松了一口气，爬了出来。

然后就是熟悉的剧情，大兵们比胡狄更粗暴的玷污了她，还顺手灭了门，好像轻车熟路一般。

她躲藏的地窖里藏起来的细软也被大兵们找出来，他们可比胡狄们厉害多了，熟悉居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