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念有些恍惚,以前的江楚遥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很懂事,总是为她分忧,总能在她生气伤心的时候想出乐子逗她开心。
这次不知怎的,江楚遥盯着她,即使江清念有些动气,也一定要她回答。
江楚遥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早已风起云涌,他恨萧渊,他恨萧渊在江清念心里有如此重要的位置。
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在江清念心中他是最重要也是唯一重要的答案。
从小到大,他经历了太多世态炎凉,江清念是他唯一的光,她是他唯一的渴望。可是萧渊,那个让他嫉妒万分的男人,轻而易举地分掉了江清念的心,分掉她的喜怒哀乐。
他恨不得他永远消失,他一定要让他永远消失!
江清念疑惑不解,她觉得一定是长时间疲劳导致自己眼花了,要不怎么一向乖巧的弟弟眼神中有了抑制不住的侵略性呢,江清念内心里产生了一点怪异的感觉,这个弟弟好像哪里变了,感觉有些陌生。
到底是哪里呢,江清念也说不出来。
见江清念迟迟不答,江楚遥暗叹了一声:“就这么让阿姐为难吗……”
不等江清念再次反应,他已经换回了阳光开朗的嘴脸,笑道:“阿遥逗你呢!太子和阿姐从小相识,想要尽一份心力也是应该的,何况他是当朝太子,是一国之本。我来陪阿姐一起吧~”
情绪转换得如此之快,仿佛刚才那个让她陌生的江楚遥是江清念自己的错觉。
不过萧渊的病实在是扰乱了江清念的心思,她没精力多想什么,后面也很快就忘了这个小插曲。
当下,江清念只是有些疲惫地笑了笑,就当是江楚遥作为小孩子心性的一次耍无赖,她戳了戳江楚遥的脸,打发他去睡觉。
江楚遥不依,一定要陪在她身边,其实也是怕江清念一个人的时候会对他刚才的表现多想,所以就强行留下来。
江楚遥又勉强说了几句玩笑话,然后拿起医书,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就渐渐趴下来,合上了眼睛。
没多久江清念抬眼看到这一幕,起身拿了件长外衣,披在了江楚遥的身上,又回去看医书了。
因此她也没有看到,自己转过身后,江楚遥微微上扬的嘴角。
一夜无话。
又过了几天,江府派出去找民间神医的人回来了,带回江南地方一个有名的神医。
江清念大喜,和神医交流了一番后,立马上书圣上,得到批准,亲自带着神医来到了东宫。
江楚遥对这个神医不屑一顾,他外表寒酸,一股小家子气,说话也吞吞吐吐磕磕巴巴,毫无底气的样子,感觉并没有多大的能耐。加上江清念对神医重视得紧,所以江楚遥也就没有按之前的打算把神医暗杀掉,而是跟着过来了。
一进东宫见到萧渊,江清念的心都碎了。
坊间虽然一直传闻太子病情严重,但是江清念还以为这几天萧渊已经好转了许多,因为他已经从恶化最初的无法写信,到前几天已经能够坐起来给江清念写信了,虽然只有一封。但她真的以为御医找到了医治的方法并起了效果,萧渊也报喜不报忧,让她不要担心,说自己的病情已经好多了。
可是见到本人,萧渊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他真的憔悴了太多,曾经挺直厚实的身材,如今竟撑不起日常的衣服,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宽大的衣袍显得他的身体更是瘦到可怜。
萧渊脸色惨白,还在昏睡着,听说从他坚持坐起来写完信后,就撑不住了昏迷到现在。
看到这里,一向冷静的江清念实在忍不住红了眼圈,没多寒暄,强忍着眼泪把神医介绍给了在旁的御医,然后退后一旁,等着神医帮萧渊诊治。
梁婉在一旁看着,很是理解她的心情,于是招呼江清念去门外,想跟她说一下详细情况。
江楚遥也跟着出来了,从他轻快的脚步中,梁婉知道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梁婉:“师父不必担心,御医们已经想了好多种医治方案,昏睡是药物在起作用。相信太子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江清念勉强挤出一个笑,在内心如此痛苦的情况下,她依然关心了一下梁婉在东宫的生活,过得好不好、累不累。
梁婉内心:“要是没有你那个好弟弟,我在东宫吃香的喝辣的,哪用现在忙前忙后的,还提心吊胆。”
不等她回答,江楚遥在一边冷嘲热讽:“她能过得有什么不好,我看她照府里那时胖了许多。”
梁婉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