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驴车来拉？算了。我们自己用独轮车送来。”

白玉宝笑了：“周伯，我请，不要你出钱。”

“那哪好意思？”

“就这么定了。大后天我带驴车来拉。”

“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跑一趟？”

“我大爷爷在世的时候，每年两季收割的时候，都要到各庄去看看，催一催。我会跑的时候，每次带上我。去的时候，我走走，他背背。回来的时候，有时是佃户家的人用独轮车送。到我爷爷手里，我就不知道了。”

“还有一家。”

“还有一家？”

“我们今天都跑到怎么样？”

“行。”

“走，先找地方吃饭。”

“哥，这算的上是一条街么？”

“没有集市的规模，也没有街道的样子。”

“可看着每个摊位上的生意还是蛮好的。”

都是在自家门口，赶季节、临时支起的摊子。就早、晚应急的一些生意。

“哥，你看那？”

不远处，一家门楼前的摊位上，围了好多人。他们大步走过去一看：一旧筐里，一块旧包布里，躺着一个哭声微弱的婴儿。

摊位边的一位中年妇女向围着的人讲道：“那人放下筐，说让我帮着看一眼，他去趟茅房。走了就没回来。这天都快黑了，这孩子怎么办？”女人急得眼泪掉下来了。

“这指不定是不要了。”

“不要就别生噻！这丢到我跟前算么回事？”

孙好吃扯了扯白玉宝的衣裳：“哥，走吧！”

“不急。看看，看看到底会怎么样？”

孙好吃默默的一个人往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宝转身：“人呢？孙……”

“别喊了我在这儿。”

路边的大树下，白玉宝问道：“你怎么啦？”

“没怎么。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呀，你看这孩子多可怜！”

“孩子有多可怜，他们的父母就有多可恶。”

“是的，怎么丟的下手？”

“我小妹出生一满月，也是被我父亲丢到集市上。等我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回家时才发现。我跑进灶房拿把刀问他丢那了？……

等我找过去，集市上的人都关门掌灯了。装小妹的筐还在街面上。我跑过去一看，小妹声音已经哭哑了，小嘴唇都干出血了，她出生才刚满月……”

白玉宝低头默默的听着，仰天咽下眼眶里的泪水：“别说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