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章宇没抬头，却能感受得出来，馆长正在打量他。

馆长手段残忍，杀个人，跟碾死只蚂蚁一样。

跟规则里所写，“馆长和蔼可亲”，一点边都不沾。

水族馆里所有人几乎都被怪谈污染，性格暴戾。

他做出这一番举动来，并没令章宇感到特别意外。

规则八并不全是正确的，最起码第一段是错误的。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

过了一会，馆长才淡淡的说道，“我要管理水族馆，有些心力交瘁。”

“总有人心怀不轨，给我添乱！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听他话里意思，工作压力似乎很大。

“其实我对员工很好。尽量让他们吃得好，住得好，可他们总是不知足！”

说到后面，他语气明显加重很多，对常顺有些恨铁不成钢。

“唉，我处处体谅他们，也算仁至义尽。可他们并不理解我，连小灵也不肯见我！”

章宇忽然想到，小灵说过，她可以看到爸爸，可她爸爸却看不到她。

这并不是小灵不肯见他，而是由于怪谈的原因。

这更让章宇确认，怪谈的出现，肯定跟他们父女有关系。

可具体哪个是主导者，暂时还不好确定。

“我这么和蔼可亲的人，你们为什么如此怕我？”

“见到我，连头都不敢抬？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很想跟大伙搞好关系，你们却都躲得远远的。”

他越说越气，声音大了很多。

“你说，我可怕吗？为什么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对于员工故意疏远自己，馆长愤懑不已。

“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馆长声音又提高好几度。

如果章宇再不回答，他又要发火了。

握着铁锤的手上，青筋都绷了起来。

弄不好章宇会落得跟常顺同样下场。

“规则八：馆长不喜欢别人看他的脸，一定不要与他对视！”

馆长要章宇抬头跟他对视，再回答他问题。

这令章宇想到刚来时，小灵让他笑的那一幕。

他再次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抬头跟馆长对视，就会触犯规则。

反之，惹怒馆长，可能会被乱锤砸死！

连直播间里观众和智囊团人员的神经，也随之紧绷起来。

难怪馆长和小灵会成为父女，都是一个德行！

他们这是不给人活路啊！

章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不紧不慢的抬头，目光落在馆长脸上。

他打算赌一把！

既然规则八前面是错误的，那么他赌，后面那部分也是错误的！

反正至少有一半机会，总比被馆长乱锤砸死的好！

当看到那张脸时，他像被雷击中了似的。

除了恶心之外，还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森寒！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吓人的脸？

那张脸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

五官中，鼻子彻底消失，只剩下两个黑洞。

嘴巴像被撕开过似的，两侧都咧到耳朵边，以至于连牙齿都遮盖不住。

发黑的牙齿，全部露在外面。

眼皮也被撕掉，永远无法闭合。

一双凸出的眼睛上，满是红色血丝。

皮肤更是皮开肉绽，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被撕裂的皮肤再次长到一起，仿佛一条条蚯蚓，在他脸上爬动。

章宇有些纳闷，什么样的原因，能使他脸变成这幅模样？

见章宇注视自己的脸没说话。

馆长冷声问道，“我真的很可怕吗？”

“可不可怕，你自己还不知道吗？需要问别人？”章宇在心里说道。

为了赢得馆长好感，以便能找到更多线索，章宇违心的说道，“您认真负责，大伙才能安心工作。您是位合格的馆长！”

“长什么模样，那是客观原因，怨不得你！”

“至于小灵，你们以后还有见面机会。”

“你说的是真的？”

馆长非常激动，抓着章宇肩膀的手，微微颤抖着。

小灵才是他软肋。

“我跟小灵聊过天，她说她可以看见你，你却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