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爱了?”
声音不大不小,外边的水流声掩盖了一些。
简期最清楚谢时隅的脾气,犟得很,这会儿得顺着毛捋,不然得掀了屋顶。
他看着发火的谢时隅,空气中安静两秒,他才走过去,扶着谢时隅的手,带着人坐到床边去,自己拉了椅子过来坐下。
谢时隅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又要对自己说教了,以前就是这样,不过那时候,他是站着的那个,简期依旧是坐着的。
每当他在学校或者校外闯祸了,夏老师没空管他的时候,都是让简期这个实习老师去和他沟通的,说他们年纪相差不大,比较能理解学生的想法,沟通起来更加有效,也能锻炼简期怎么和学生沟通。
而简期哪怕是次次碰壁,也依旧能坚持和他讲道理,每次都是温柔的劝说,可惜,他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时隅,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针对她。”
谢时隅表情并不好看,但是还算能忍,简期说他就听着,不同意也不反驳。
“彭放都告诉我了,你在学校缠了他快一个月,就是为了来找我,我大概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但是我想说,那些都是六年前的事了,现在拿来说,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这话是说给谢时隅听的,也是拿来提醒自己的,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牢牢记在心里,痛苦的只有自己,虽然他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你说我们的过去没有任何意义?简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谢时隅没想到简期一句话就将他们的过去抹干净了,他凭什么自作主张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简期低垂下头,轻笑了一声,道:“你觉得有意义吗?当初是你,一声不吭,不告而别,是你,没有遵守那个约定的不是吗?”
谢时隅的心又是难过,又是高兴,他最后被期待取代,他看着简期,不敢确定的问道:“所以,那天你去了?”
声音里面带着害怕,以至于有些颤音。
简期抬起头来,看着谢时隅,苦笑道:“是,我去了,等到了半夜十二点,最后一秒,你都没有出现,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一个都没有打通,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
谢时隅浑身颤抖着,眼眶微红,声音发抖,“对不起。”
简期摇了一下头,笑道:“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心甘情愿去的,”他顿了顿,接着道:“后来,我偶遇夏老师,才知道,原来你早就出国了,我替你开心,真的。”
“简期···我不是故意的。”谢时隅听到简期去赴约了,心里面又酸又难过,却没办法解释更多。
“时隅,这些年,我已经放下了,你也该往前看。”说完,简期已经坐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时隅,谢谢你这次特意来看我,我在这里过得很自在,也很开心,明天,你就回去吧,你的公司需要你,脚也要赶紧看,别拖严重了。”
不等谢时隅说话,简期大步朝外边走起,他怕再多停留一会儿,自己会崩溃掉。
他说谎了,六年来,他没有一刻是放下的,但是他不能把谢时隅捆在这里,谢时隅这么优秀,不应该和他一样,在这里呆一辈子。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相反的,他在这里有家,有孩子们,能再次看到心里的那个人变得这么优秀了,他已经很知足了。
屋子安静下来,谢时隅将床单拽得皱起来,他不相信自己坚持了六年,等了六年,换来的是简期已经放下了,他不相信简期真的对他没有感觉了。
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重新打开简期的心,他耷拉着肩膀,双手搭着膝盖撑着脑袋,整个人显得很颓丧,很阴郁。
外边,夏雨瞳已经把米洗好煮起了,正和秦宇讨论等一下炒什么菜。
夏雨瞳的家境还算可以,也会自己做些家常,所以她的提议秦宇没有意见,简期听了也觉得可以,就由夏雨瞳掌勺,他们在旁边打下手。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卧室里的谢时隅感觉这一刻,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拽着简期的枕头摔在床上。
有什么东西被连带着掉了在床上,他眼睛一瞥,看到一部老旧的手机躺在旁边。
手机他很眼熟,是简期以前用的,他拿起手机来,按键上已经被磨得看不见数字和字母了,机身的漆也掉的差不多了。
简期不仅留着,还放在枕头下,机身的漆也被磨掉了,说明,简期一直都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