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看着简期,有些茫然。
简期朝谢时隅看了一眼,对方已经发现他的不对劲了,正朝他这边走来,他慌乱的朝徐舟道:“抱歉,我今天真的有事,就不陪你们吃饭了,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谢时隅走过来,徐舟也还没从他的话里面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简期转身就往前跑,喇叭声此起彼伏,谢时隅看着这凶险的一幕,眼睛猩红朝着简期喊道:“危险,简期,你回来。”
简期完全不顾擦身而过的车辆和身后谢时隅的呐喊,在车流中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谢时隅无视刚处理过的脚,朝着简期追出去几十米,最后眼睁睁的看着简期乘坐的那辆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
徐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赶紧上前去搀扶住谢时隅,谢时隅一把甩开他的手,恶狠狠的看着他质问道:“你对他说了什么?”
徐舟也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双手插着腰来回走了两圈,仔细想了想,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或是做错了,他看着生气的谢时隅,道:“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就说···前面都还好好的,他都答应了不是,就是后边我说的什么来着,,,等我想想,我后边说的是我请客,一来感谢他送你回来,二来庆祝你们师生相聚,最后就是替你接风洗尘,这些都没有什么问题吧?应该···”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些话是不是都对了。
谢时隅的脚隐隐作痛,他拳头握紧,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了出租车的简期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司机都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身汗,就怕简期是犯了事逃跑呢,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暗暗的观察着后边的乘客。
见人只是安静的看着窗户外,想来应该也不是个会干坏事的人,他道:“同学,你这是遇到急事了吗?刚才就这么窜进来,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简期红着眼眶看向司机,诚挚的向司机道完歉,又一个人看向窗外,看起来并不想说话的样子,司机也只好不再多问,朝着简期上车时说的地址驶去。
简期的思绪回到了六年前。
那天,是他无意中遇到谢时隅的班主任夏老师的日子,同时也是谢时隅放他鸽子,然后杳无音信的第五天,在那天他从夏老师嘴里知道谢时隅在他们约定见面的第二天就紧急办理了退学手续,然后出国了。
也是在那天,一个面容与谢时隅酷似的成年男人找到了他,告诉他,他是谢时隅的父亲谢乾。
他一个刚大四过了一半的学生,尚未踏入社会,在一个成功人士的面前,显得是那样的弱小,卑微。
谢乾这个人,他之前为了了解谢时隅的情况好帮助谢时隅,从夏老师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谢时隅家庭的情况,其中就有谢乾,G省最有名的房地产行业领头人,G省最昂贵的地段的房子,百分之八十都是他的产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简期从来不敢想会这么面对面坐在一起的人物。
在谢乾的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神注视下,简期头一次觉得自己无比的渺小,他第一次坐在高级的茶餐厅,谢乾点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白开水,他有些局促不安,总觉得谢乾是在暗示什么。
实际上,谢乾就是想告诉他,喝咖啡的和喝白开水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交集,他说得毫不客气,丝毫不在意对方还是个未踏入社会的学生。
简期在学校一直都是天之骄子的存在,导师看重他,同学们喜欢他,学弟学妹们敬佩他,即便是他的出生,都没有让他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相反,他不但不骄傲,反而更加努力,让自己的变得更好,更值得大家喜欢,这是第一次,他被一个素未谋面的成功人士狠狠的打了脸,狠狠的上了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不同层次的人。
谢乾看简期就像看无名小卒一般,连带着看人的姿态都显得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他说:“简老师,既然你选择了当一名老师,是不是应该先学一下什么是师德?”
他说:“一名优秀的老师,是不会无耻到去刻意接近自己的学生,误导、引诱对方喜欢上自己,让他向自己告白的,简老师觉得这样的一个老师,真的配为人师表吗?”
他说:“自古以来,师生恋,都是有违伦理,是天理不容的,不知道简老师是怎么理解自己的这些行为的?”
谢乾的一句一个简老师,打得简期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能像个等待宣判的罪人,一字不漏的听着对方给自己宣判,给自己定罪,告诉自己哪里错了,他没有还口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