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桑知又梦回儿时,她在御花园里玩耍,哥哥在一旁摇头晃脑的背书。
父皇蹲下身子,向她伸出双手:“来,小公主,父皇带你骑大马。”
“骑大马喽!”父皇酣畅的笑着,正与她银铃般的笑声相呼应。
蓦的,桑徽帝突然停下,轻轻将桑知放在地上。
笑容褪去后,是化不开的沉重与悲怆:“知儿,父皇要走了,以后没法再保护朕的小公主了,答应父皇,好好活着。”
小小的桑知不解的望向桑徽帝:“父皇,您要去哪儿?”
桑徽帝并不言语,转身向着刺眼的光亮走去,桑知抬脚便追,可父皇的步子好大。
怎么追,也追不上他。
“父皇!您去哪儿啊父皇!”小小的桑知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只换来桑徽帝的一回眸。
那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眸中,满是心疼与不舍。
丧钟在耳边响起,桑知猛地睁开眼,眸中满是茫然与空洞。
外头响起一片哭丧声:“皇上驾崩!”
一声又一声“皇上驾崩!”传入她的耳中。
桑知蓦然清醒,脸色寸寸惨白。
她有意识时,人已经冲到了殿外,侍卫们面无表情的将她拦住。
入目是一双踏山河锦靴,来人身着玉色蟒袍。
脸还是周烨那张脸,只气场与地位今时不同往日了。
侍卫们恭敬的向他行礼:“参见摄政王。”
桑知红着眼:“你真的杀了我父皇……”
听见她的话,周烨笑了,不置可否。
许是因为赢了的缘故,他笑得比以往好看,至少多几分真情实意在里头。
桑知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恭喜你了。”
没哭喊,没哀求,没愤怒,没恨意……
她表现的太过寻常,周烨危险的眯起眼,心中蔓上一股烦闷与沉重。
不待他开口,桑知又兀自问道:“何时送我下去与父皇团聚?”
周烨闻言却是笑了:“想死?想解脱?”
桑知望着他,那眼中满是冷与恨,再没有一丝情意。
周烨蓦的恼了,一把钳住桑知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意!”
“你知道是谁登基了吗?”周烨笑得“是贵妃的二皇子桑措。”
听见这话,桑知心中蓦然一紧:“你们将我哥哥如何了?”
凝着周烨嘴角诡异的弧度,她的心一寸寸冰冷下去。
“太子弑父夺位,毒杀徽帝,自然不会有好下场,今晨已经行刑,如今吊在城门上,以正国法。”
第九章
桑知的四肢百骸都似乎凝固成冰。
东宫隔门一见,竟是最后一面。
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口里满是腥甜。
见桑知悲痛欲绝的样子,周烨笑了。
她越是痛不欲生,周烨就越是痛快。
猝不及防的,桑知猛地拔出头上的簪子,狠狠刺向他的脖颈。
周烨抬臂挡过一击,重重捏住桑知的手腕。
看着手臂渗血的伤处,周烨的眸中也染上了血色:“你是想让我将太子……剁碎了喂狗吗?”
簪子应声落地,发出一阵脆响。
桑知如遭雷击,瞬时从疯狂中清醒过来。
她红着眼,语气颤抖的不成样子:“你不能这么做,他是太子……”
周烨眉目间似是浸染了千万年寒霜:“我当然可以。”餅餅付費獨家
丰神高澈的太子,绝不能落得个葬身狗腹的下场。
桑知猛地跪在冰凉的玉砖上。
这是她第一次向人下跪,语气卑微至极:“算我求你了……要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桑知从桑端跌落的卑贱模样。
周烨钳住她的肩,满脸嫌恶的开口:“你不是缺男人吗?帮我伺候一个人,伺候好了,我留你哥哥全尸。”
桑知整个人僵住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撕开一道偌大的口子,热油加上冷风一起往里头灌,痛得令人作呕。
良久,她轻轻应了声好。
见她应了,周烨的面上反而覆了层薄怒:“真是下贱!”
桑知唇一颤,又闭上了。
她心中死灰一片,若她以苟延残喘之身,能换得哥哥入土为难,那也值得。
晚间,周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