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啥也不说,立刻点起人马,跑向北方。
老强盗敲打小土匪:“傻子呦,管他的屁话真不真,我们先抢一把再说。不然冬天吃茅草啊?”
老父亲勉励儿子:“你爹是土匪,你也是土匪。别想靠种地能富裕,不抢不偷,那是娘们。”
杰弗里?
等贵族老爷再来时,再谈他的存在感吧。
这群争夺着先活过该死的冬天,不死于严苛寒冬的强盗们,憧憬着那一批丰厚的军粮。
多数人觉得杰弗里脑子有坑,你怎么能阻止我们去抢劫你敌人的粮食?
只有少部分人清楚地认识到,杰弗里这句话句句话都是钩子。他提到了这批粮食的筹措人、指挥者、运送者,以及目的地。这对于一群意在抢劫粮食的混蛋土匪们来说,已经堪比战略方针指导员,为他们剥开迷雾,探明真相。
筹措者提特玛尔二世,其实懂事的都知道,这家伙和主教的关系一般,和公爵的关系很铁。所以他肯定会筹措不少粮食送过去。
而负责押运的,竟然是主教阿努尔夫的团队,这简直是面包夹着鸡蛋卷,不吃都显得太傻的大好局面。
正好哈茨地区,在哈茨山北侧就是一片大平原,会走哪条路土匪们全都门清。
于是哈茨山南侧的几家土匪团伙,集群出动的穿越哈茨山的山谷,闹腾腾的出现在山脉北侧的平原河渠,追踪教会人士出没的道路。
南方的土匪,竟然敢越境进入北方?
北边的土匪不乐意了,抓了一堆舌头拷问,得知北方将有巨量粮食过境之后,整个哈茨山都沸腾的燃烧起来,数以千计的土匪集群出动,遮蔽了运送粮食的道路。
不懂军事的阿努尔夫,面对这么壮观的土匪集群,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想办法把粮食藏在修道院里,防止土匪夺取。
可这样一来,粮食是运不过去了。
土匪们抢不到粮食,又面临大惊失色的提特玛尔二世的军队围剿,想回老家又没粮食回去,只能为祸乡里,不是被打死,就是饿死在路上。
让霍腾都想不到的是,杰弗里用诡计去骗去偷袭,不但拖延了哈茨地区的粮食,还让哈茨山的土匪饿死、被打死了一大半。
另一边,霍腾站在城堡的最高处,向民众们展开了他的正义演讲。
“诺特海姆的民众们请放心,上帝,绝不允许野兽吞噬他信徒的灵魂与血肉。敌人吃掉他们抓到的每一个人,我们保护所能找到的每一个人;萨克森人率兽食人,我们与野兽搏斗。上帝赞许仁慈的义士,而不会保护吃人的恶魔,谁胜谁负,在一开始就有了决定!”
霍腾为了安抚人心,在这里提前引入,或者说选取了一个特别的方向,先定论。
他先把萨克森人贬斥为吃人恶魔,再抬高自己的仁慈到义人的地步,两相对比,以上帝的全知全能,诡辩为他一定会胜利。
胜利不是因为军队能打,而是因为上帝已经选择了霍腾去胜利。
当话题走上这个方向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宗教式的神学辩论。至少在目前,神选先定论还不算是主流思潮,它更庞大的流行于未来的新教崛起期间。说老实话,罗马天主教廷对这种思想也是有批判的,毕竟这玩意怎么看都有向更邪性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至少在现在,霍腾管不了那么多。
他是在场最有文化和辩论能力的人,一番先定论洗脑,让诺特海姆的民众与士兵们,簇拥在人均面积不到一平的城堡里,以朴素的道德观念,认为霍腾的说法非常正确。
上帝全知全能,敌人率兽食人,那上帝难道要保护可怕的敌人吗?
在这里,如果有别的教士跳出来反对,认为战败也是上帝给自己的一道考验的话,霍腾还真的很难收场。
幸好,这破地方的修道院在城外。
通过不断又不断的反复宣传是上帝选择了霍腾去胜利,军队和人民的士气稳步恢复,倒是能连夜修复诺特海姆的城墙,在工匠的指挥下临场用残损的各种零件,拼凑出了两台功能欠佳的扭力投石机。
原先的八辆投石机,在鲁默河沥青浓烟杀人中损毁了两辆,剩余的也毁坏于撤退的过程中。
清晨,一宿没睡的霍腾眺望着远方嘶鸣的海龙。
养殖这么几头大怪兽,每天消耗的肉食肯定也是天文数字。
霍腾有预感,他与伯纳德的决战,很可能就在这场城防战中。
“来吧,看上帝选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