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林堡与甘德斯海姆修道院的精华部分,修道院附属学院里的毕业生累年增多。这些学神学、辩论、数学、治政的学生,目前都在霍腾的各个城市、村镇、庄园与修道院里任职训练。
为了在西里西亚构建出一个理想中的行政体系,霍腾抽调出三百多人,全都带到弗罗茨瓦夫,加上本地教士,波西米亚籍一百八十多人、波兰裔五十多人,参与西里西亚政体的建设。
连维京人都推选出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教士加入进来。
犹太人不行,犹太人在此时没有人权,不配有代表。
倘若在哥廷根与图林根,盘根错节的老贵族会事实性阻止霍腾探索新政体的尝试。阿德莱布,代表霍腾家的世代家臣,许多人能追溯到奥托二世时代;格雷布与杰弗里代表投奔霍腾的新势力。克什亥与施坦因,则分别代表教会骑士与地方骑士的加盟力量。新来者接受改革,但也不可长久。
试错成本太高了。
正因如此,霍腾将实验的地方放在西里西亚。这里土地肥沃、矿产和手工业都有基础,但又被霍腾全面征服,集权度很高,仿佛一张已经有轮廓底稿的白纸,只要跟随线条勾画,就能画出美妙的图案。
新涌入的德意志移民、波兰移民、维京移民,极大改变了西里西亚的面貌。土地肥沃的西里西亚一下子出现大量新兴村落,各个族群混杂的居住。有完全新村,也有新旧合并,本来就因商业而开放的西里西亚正在极大的变革。
霍腾准备利用这个高速变革的时期,快速进行行政规划,以作为模板推广到国内。
因此这大约六百人的教士与学者官僚,在弗罗茨瓦夫齐聚一堂。
霍腾希望他们能研究出一个与教会脱离、高效运转、可自我监督的组织。于是这些人在弗罗茨瓦夫的教堂里连续讨论了五天。
预备集体会议。
霍腾作为裁判,并不发言。
他亲耳聆听了官僚们的拉丁语争吵。
几乎所有人都在套路上帝与人民的关系,上帝与教会和贵族的关系,没有人真的把实际讨论的重心放在真正的治理上。
于是,霍腾把所有人都赶去了乡村,让他们去理解乡村的治理含义。
在或新或旧的村落中,每个官僚都要与村长、执政官或者当地管家共同居住五天,理解和体悟基层运行的逻辑。
大家逐渐形成共识,村落是不可能一杆子捅到底的。
因为每个村子的组成模式,不是宗族就是族群,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想要完全由外来官僚管理村落,就会造成治理混乱。因此乡村只有自治,才能得到好的效果。
第一次集体会议,众人激烈讨论起了乡村自治和官吏管理的妥协。
大多数人形成共识,乡村适合自治,但必须有上方派遣的治安官、征税官和农业官。但是为避免贵族无度的索求,因此要采用霍腾过去的案例,即每三到五年重新登记田产税赋,以避免税册沦为虚假的征税单位。
霍腾赞许他们的提议。
然后他们又被霍腾放在了城市和贸易站,在那里呆了五天,学习商业和征税两套系统的运行逻辑。
官僚们发现,如果层层征税太狠,商贸反而出现衰退,导致税收下降。如果监督不严,偷税漏税的商人就会用各种离谱的手段,哪怕是屁眼藏银也要规避税收。
最重要的是,税款往往会被贪污。
因此,独立的监督部门十分重要。因此要设置单独的会计与出纳,审核税款的税册与实际征收。奖励诚实,惩罚贪污。
第二次集体会议,众人探讨起商业运行与城市自治的逻辑。研究各个行会对城市治安、救火和卫生的益处,激辩如何监督、如何惩罚。
再然后,霍腾将他们送到各个部门核心位置的副手,学习上层运行的逻辑,再结合自己的经验,追寻未来发展的方向。
第三次集体会议。
霍腾坐在会首,敲打着手中的铁锤。
他道:“经过三轮的下乡体验后,相信你们已经有了不错的体悟。但是不要说出来。现在由在哥廷根参与过‘收税、治安、法官、农业’四个部门运转的官员介绍本部门运转情况。”
接着,一位官僚站了出来。
“在哥廷根,我们有四个部门。最庞大的是收税部门,有数十个老练的税官管理城市的各个税种。最重要的是农业部门,我们组织了数百名精通勤练于农业的老农民和技术教士,有自己的研究用农田、堆肥场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