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柳可喜欢这匹枣红矮脚马了。她忍不住在小马身上摸了又摸,问黄玲:“这马是你们家的吗?怎么这么可爱呀。”黄玲一边喝着茶,一边说:“对呀,是我们家的。这匹小马出生后几个月,它的妈妈就去世了。它被我阿爹用缰绳拴着,一直养在马圈里。我前些时回来了,看它怪可怜的,就天天照顾它,又把缰绳给它全部取了下来,让它好自由的溜达。刚开始,它还不习惯呢。即便没有了缰绳,它也不乱跑。我把它赶到外面草地里来吃草,它吃饱了就呆在原地不动,必须我拿着绳子把它赶回去。现在好多了,它都敢自己自在地跑跑了。”
袁胖子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听同学说你都在大城市安家了,怎么又回来了呢?你爱人也一起回来了吗?”袁胖子上学的时候还喜欢过黄玲呢,现在是没有这个想法了,但见了面还是忍不住想关心一下。黄玲叹了口气说:“这个一言难尽,以后再慢慢给你说吧。对了,听说你们要回来开农家乐了,是真的吗?”袁胖子说:“是真的。正在研究这事呢。这是我兄弟加合伙人,杨岳。这位是他爱人乌图美。这个是我的爱人,刘柳。”袁胖子依次介绍着在场的人。黄玲也依次打了招呼。
袁磊说:“听说你们家的民宿是村里最大的了。你都做在我们前头了。以后很多地方还要向你请教呢。”黄玲笑着说:“三石哥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们尽管来找我好了。我现在在家也闲着呢。虽然说民宿开起来了,也不像想的那么生意兴隆。这里的游客还是少。主要现在村里的旅游业还没有发展起来,还得努力呀。前几天村主任和助理还来找过我,说要找什么领头人。我估计他们也会来找你们。”袁胖子说:“他们已经来过了。说过几天还要召集大家开会呢。黄玲你之前可是我们班最有能力的女生了。学习又好,又有主见,眼光又好,你开民宿也一定差不了。”黄玲说:“不怕你笑我,我就像那匹矮脚马一样,被生活的缰绳拴久了,思想都僵化了。我好不容易从大城市逃回来,就是想给自己一条生路。我可怜哪匹马,也是可怜我自己呢。你说我眼光好,我可不觉得。”黄玲摇摇头,眼神开始放空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
杨岳见气氛不对,想着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他说:“谁都不能笑话谁,我们不都是逃回来的嘛。这其中滋味大家都明白,大家彼此彼此。我看村里发展的势头不错,村上又这么重视,我们既然选择了回来创业,就把之前的烦恼都放下,放开手去做好了。”黄玲这时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看杨岳,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呆在那里了,像是被惊吓到了,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杨岳还没有注意到,还只管说。还是袁胖子看出了端倪,连忙找事情化解了尴尬。
黄玲回去了,大家都没有看出端倪来,只有袁胖子有所察觉,但又不好说。再说他还在为未来丈母娘的考察担心呢,一时也还操心不到杨岳的头上来。他先把杨岳和乌图美安置在家里住下,一边又准备自己的“面试”。刘柳心里也打着鼓,她不知道妈妈这次来是个什么主意,如果爸爸一起来呢,正好自己有了帮手,想到这里心里也就安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天创业四人组就在村里逛了起来,考察了一下旅游景点,老房子的院子,村里的物产,大家都想心里有个数,一些开农家乐的方案也在心里慢慢地成型。
这天,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云南的气温还是很暖和的。刘柳的妈妈和爸爸气势汹汹地来了,主要是刘柳的妈妈气势有点汹。刘柳的爸妈属于典型的成都夫妇,一般都是女强男弱型的。这个不是说能力上的强弱,而是在家里妈妈处于强势地位。四川盛产“耙耳朵”,刘柳的爸爸就是典型的“耙耳朵”。“耙耳朵”也不是说这个男人有多么怕老婆,而是一般都让着老婆,一般的事都是老婆说了算,自己好落得个清闲。
院子里一下热闹起来,袁爸袁妈自然热情款待不在话下,奶奶也出来张罗。袁胖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力争要在准丈母娘和准老丈人面前有个好的表现。杨岳和乌图美进进出出都叫袁胖子为袁总,听得刘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袁胖子一家的盛情招待下,刘柳的妈妈也没有机会发作,只有耐着性子继续考察。她想着当初就是太纵容女儿了。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当时她想把刘柳留在成都,那么好的工作她也不要,非要去大城市。找个男朋友老家是云南的,离四川成都又那么远,她也不满意。也迟迟不说结婚的事。之前在大城市工作,结婚晚一点也没有什么,现在竟然要跟着人家回老家农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刘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