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照红接话：“你别问我，我也帮你解决不了，我只知道我们厂之前来了个关系户，有个老员工看不习惯，直接和他动手了。”

慕国华忧心忡忡，“我就是怕发展到那一步嘛。”

房间里，慕柔正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慕国华的话全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江安平是个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什么都不会做，又死要面子，这次仗着亲戚身份来到小酒厂，肯定要摆出一点气势。

张武这人又是个直来直往，憋不住气的性子，他看到江安平这种做派，肯定会看不过眼。

这两人发生冲突，是完全可以预料的事情。

只是，慕柔有点好奇，她听了半天，一直没听到姜涛的名字。

难不成姜涛离职了？

慕柔想出去问，但前几天才放过话，信誓旦旦地表示以后再也不管小酒厂的事情了，这会儿打听姜涛的下落，不是先低了头，认了输？

可是不问吧，又憋得慌。

慕柔最终想了一个办法，她推开门，咳了咳，把万照红叫进来。

万照红一脸疑惑地走进房间，出来时，她只看着慕国华，笑着问：“你们厂里的姜涛呢，既然这么忙，怎么不见他干活？”

慕国华往万照红身后的房门瞧了一眼，他心知肚明这问题是慕柔问的，于是提高音量道：“姜涛前两天请了长假，说是母亲身体不好，他回去看看情况。”

慕国华说完又叹了一句：“嗐，姜涛要是在这里，厂里也不会忙成这样，现在正是没人手的时候，厂里眼看又要发生矛盾，我作孽啊，都没人帮我。”

慕国华这句话显然是说给房间里的慕柔听的。

慕柔一听，把房间门狠狠一关，发出巨大的响声。

万照红的视线从房间门上收回来，转向慕国华，“得了，你别卖惨了，你女儿气还没消，没戏。”

慕国华苦笑一声，坐在门槛上也不吭声了。

慕柔嘴上不过问，行动上却很诚实。第二天她上班，特意向徐嘉川请教问题。

徐嘉川当初调到机床厂的时候，应该面临不少这种老员工和新员工的冲突，他应该解决了不少这种类似的问题。

慕柔于是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特意端着饭碗坐到徐嘉川的对面。

徐嘉川有些意外，以前慕柔来吃饭，恨不得和他坐得远远的，一个南一个北，今天倒是积极主动地坐在他面对。

徐嘉川沉住气没吭声，他在等慕柔先说话。

慕柔来请教问题，总得摆出一副请教人的态度，她一坐下来，便热情地打招呼：“徐厂长，好巧啊，这都能遇见你。”

咳咳……

徐嘉川差点被呛到。

他装作无事地点点头，“嗯，是挺巧。”

慕柔也不多说，直入主题，“既然这么巧遇见了，我想请教徐厂长一个问题，不知道徐厂长能不能为我解答。”

徐嘉川不动声色，“说来听听。”

慕柔也不客气，直问道：“你刚来咱们厂的时候，是怎么解决老员工和新来的关系户之间的矛盾的？”

徐嘉川想也不想地否认：“没有新来的关系户。”

慕柔一愣，好奇道：“咱们厂里之前大改革，重新招了这么多人，难道没有凭关系进来的？”

徐嘉川坚定道：“没有。”

慕柔这下有些震惊了，“徐厂长，我知道你为人谨慎又公正，肯定不会直接推荐熟人进来，但是咱们厂里还有那么多领导呢，你能保证其他人也没有偷偷利用关系推荐人进来？”

徐嘉川不假思索，道：“即便有，工厂招人也是需要符合要求的，没有能力不能胜任工作的人，无论是谁推荐，都不会接收。”

徐嘉川这一段话说得慕柔面红耳赤，她也不拿机床厂举例了，她换了一种问法：“打个比方，如果现在有一家工厂，老员工和关系户之间发生了矛盾，你会怎么解决？”

徐嘉川放下筷子，盯着慕柔睁大的漂亮双眼，认真道：“如果是我，我会从根源上杜绝这种事情。”

慕柔想了想，“那如果从根源杜绝不了了呢？”

人都招进来了，还怎么从根源上杜绝？

徐嘉川接着道：“那就及时止损。”

慕柔暗自摇摇头，及时止损恐怕是不能及时止损的，总不能把江安平开了，慕国华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吧。

“那如果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