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向前方的天际,那里的天空忽然明亮了一下,一柄长剑夹着风雷破空乍现。
老僧的眼神此时骤然一凛,佝偻的身子顿时僵硬起来,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目光盯着悬而不坠的长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运剑三万里,离山能有多少年的气运可以浪费,莫宗主又有多少年的寿元可以折损?”
月色下风雷渐敛,唯有长剑挂在云霄咧咧作响。
“甘为一名弃子,与天下为敌?”老僧声如洪钟,捏指如拈花,对着长剑轻轻一弹。
顿时,剑尖迸出金光万缕,剑身在缭绕的青烟中颤动不已,很快就弯出如同彩虹般的弧度,三尺白虹,不过一息时间便诡异地短了一寸。
老僧毫不犹豫,出手作拈花,屈指再弹,又一息之后,长剑再短一寸……
三十弹指三十息,三尺青锋终于化烟而散。
青烟还没有来得及散尽,南方天际再次骤然一亮,老僧颓然坐地,喃喃低语:“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也许是因为雪冷风寒,也许是因为这一路赶得太疾,老僧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他将视线转向头顶上的星空,咕哝说道,“看来,北幽之前,你已经坠境……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你将净离火隐在南方市井,然后,故意把我引到了北幽之地,你也料到了离山会出手阻拦,只是……你又如何算出净离火何时宿主呢?”
说完,老僧缓缓合上双眼,一道神念瞬息万里,他无法看到遥远的南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却能隐隐感受到那里的阴云中残留的气息。
夜已浓,很静。
老僧的长眉上渐有冬霜,过了很长时间,那两道长眉猛然一颤,有雪花飘落至肩。
“原来如此。”老僧睁开双眼,站起身来拂去袈裟上的尘雪,苍老的神情中多出了几丝明悟后,他再次望向星空,感慨说道,“如果,你能迟归星海二十年,当与苦竹齐名。”
这是他在这个凛冬之夜,对李布衣作出的第二次评价,第一次是在暮时的崖巅,他以禅念入肉身,接下了李布衣当时最强的一剑。
可那一剑,只不过是“当时”最强,而李布衣早已将他生平最强的一道剑意留在了落城。
那一剑,穷尽毕生,傲睨万物。
那一剑,最简单,也最不简单。
若有若无的佛息声在黑夜中响起,荒原上的风雪渐浓,老僧在沉默中伫立了许久,最终,不甘地瞥了一眼南方的天际,然后转身,折向西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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