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后提到贵妃,沈珩昱就清楚这两人明争暗斗已不是一日两日,打了谁的脸,面子上都不会好看。
眼见侍立一旁的程绾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忍不住朝她招了招手。
“宜贵人是怎么了?早上离开养心殿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半日不见,怎么就受了委屈?”
听到沈珩昱如此询问,程绾止住哭泣,还有些抽噎,却仍然守礼册立一旁。
“回皇上的话,原是嫔妾自小爱哭的毛病,不妨事的。”
她轻轻咬着红唇,手里握紧的帕子,哭红的双眼,将她内心无助和惶恐尽数展现在眼底。
宫里的新人多了,心思也多了。
沈珩昱见过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也见过隐忍自持的,又或者是虚情假意的,又或者是恃宠假哭的,却无一是这种哭法。
在程绾身上看到无助而又心疼的泪水,仿佛一颗心都被浸在蒜汁子里,又辣又疼。
她是真的伤心狠了吧?才会以哭得通红的双眼面圣。
若是换了旁人,生怕自己失宠,早就擦干眼泪,笑靥如花面圣了。
皇后眼望着皇上的眼神落在宜贵人身上,竟然带着一抹他不曾留意的心疼,心中有些泛酸。
还是新人颜色好,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自己当年荣升皇后之时,不也被皇上如此看重吗?
不过她是皇后,今日没了宜贵人,明日会有张贵人,李贵人,这后宫的嫔妃们如同御花园四时的花朵,是总也开不败的。
她扭头道:
“皇上,宜贵人小小年纪如此识大体,是进宫这批新人里面最懂礼数的了。我见了也喜欢的不得了,仿佛见到了初进宫时的自己。”
一边说,一边让人赐座。
沈珩昱见程绾缓缓坐下,表情有些安定下来,忍不住开口道:
“宜贵人年纪小,又是刚进宫,离了家自然有些不适应。朕的后宫有皇后打理,想来是不会让宜贵人受委屈的。”
听听,才不过侍寝一夜,皇上就舍不得了。
霍贵妃听到皇上这么说,心里面冷笑,皇上的心可是偏的没边了,只看到宜贵人,却不见程贵嫔在一旁站着。
她笑着开口道:
“皇上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沈珩昱听到霍贵妃口中的醋意,知道她平日里就是如此娇憨傲娇的模样,扭头望着身边盛装女子高傲绝美的容貌,淡淡一笑:
“贵妃又是吃了哪门子的飞醋,朕是说错了什么吗?”
即便嚣张刁蛮、身份尊贵如霍贵妃,因是大家出身,倒也不能够随意在皇帝面前放肆开口。
她娇嗔地一笑,指着下首站着的程贵嫔,嗔道:
“臣妾说皇上偏心,是一点没错了。臣妾不是为自己,你看咱们下面站着的美人,皇上只顾着看妹妹,倒是忘记跟姐姐说话。”
沈珩昱仿佛才注意到程萱,她内着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外罩浅紫折枝花卉褙子,下着紫绡翠纹裙,整个人端庄细致,精美得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反观程绾哭得云鬓微乱,眼尾殷红,丝毫顾不得贵人的身份,配合她云白软缎阔袖滚回纹兰字长衣,未换的一身给皇后请安的服饰,钗环有些松了,看上去些许狼狈,倒像是匆匆而来。
不显凌乱,倒是多了一丝娇怯的慵懒。
程萱见皇上打量自己,再次躬身给皇上施礼,莺声开口:
“皇上,嫔妾闻听下人在宜贵人的储秀宫因送吃食惹来不是,顾不得许多,就来求皇后娘娘做主。皇后娘娘兰心蕙质,相信会给嫔妾个说法的。”
皇后心中冷笑,早就知道程贵嫔跟霍贵妃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一直在贵妃后面给她出谋划策,她向来循规蹈矩,没想到今日这事情上面失了分寸。
她含笑望着程萱,开口问道:
“既然程贵嫔信任本宫,自然是由本宫决断。不过——”
她顿了顿,眸光扫向了琳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耐人寻味。
贱人,今日就先拿你们钟粹宫做筏子,让人也知道我的厉害。
至于,你想用皇上和霍贵妃给你撑腰,那是门都没有。
沈珩昱听到程萱这么说,心中已经是有些不耐烦。
程萱这贵嫔的位份上面已经待了一些时日,怎么看上去却没有丝毫分寸。
往日里,他也听到后宫传言程贵嫔依附霍贵妃,今日莫不是因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