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程绾不方便出口，天青又迅速说道：

“府里面的哥哥看着奴婢的眼神跟今日蒋太医望着雨霁的眼神一般无二，奴婢细看二人的眉眼竟然有一些相似，奴婢斗胆猜测雨霁会不会——”

果然不愧是程萱瞧上的人心思细腻。也只有雨霁那丫头自己看不出来吧，她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天青。

程萱点头，道：

“雨霁心思单纯，有些事情就先不要让她知道了。”

“小主放心，奴婢清楚。这宫里最重要的是后宫妃嫔跟其他人有牵扯，奴婢定会守口如瓶的。”

天青暗自想到，她从前的小心思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了，只想着攀附大小姐的高枝，却忘了这高枝并不是那么好盘桓的。

若今日是她真的是钟粹宫的人，她今日的下场定然跟琳琅一般。

今日的局面，她已经看到了。琳琅的命就那么轻描淡写的没了。

想到坤宁宫前的汉白玉砖地被血迹染红后，又被宫人擦拭过，再也见不到任何痕迹。

她却知道，那处痕迹已经刻在每个人的心里面，再难擦去。

自此之后，天青方才将自己的全副心思放在程绾这里，全心全意辅佐她，陪着她。

卧房内，天青上前将软枕靠在程绾身后，侍立一旁并不开口。

程绾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这几日的折腾，真让人耗费心力。

重生在这宫里后的每一步，她都走得异常艰苦。

只是，这样还不够。

前世她的确有惊厥的毛病，却因为姨娘时时处处守着她，毛病才渐渐没了。

入宫之后，无尽的日夜，她始终一个人。起初她还期盼皇上能陪在自己身边，后来认清楚了，自己虽然貌美，却始终是这后宫的点缀。

侍寝之后，皇上对她也不过是淡淡的。

至于陪着她度过惊雷的夜晚，她怎么够资格呢？那时候，他一直都陪在其他宫妃身边。

她早就知道，事先也跟天青说了。若是皇上来了，等她召唤让皇上自行进入，才能听到她内心的孤寂。

果然，她没有猜错。

皇上走进来的一瞬间，闻到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的味道，她就知道他进来了。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原本就是她安排好的。

她想做宠妃，就要一步步来，让自己一步步走进皇上的心里。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上一世她曾经无意听到程萱提起过，皇上不是当今太后的嫡子，至于旁的原因，她就不得而知。

看来，一切的突破点还在程萱身上。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她发现程萱慢慢变了，整个人变得阴郁多了。仿佛一瞬间增长了心机，让人捉摸不透。

......

夜深，翊坤宫里，灯火通明。

“你说什么？”霍贵妃柳眉倒竖，指着站在下首的宫女香蕙道。

香蕙战战兢兢地开口，“回贵妃娘娘的话，方才奴婢到曹公公面前说小主病了，想让皇上来咱们翊坤宫瞧瞧。曹公公跟皇上说了，皇上说让您请太医诊治。”

“胡说。本宫向来独得皇上恩宠，皇上对本宫更是千依百顺，什么时候说出这种话？一定是你这小蹄子不会讲话。芸香，给我扎她的嘴。”

芸香是自小服侍霍贵妃的，自然清楚她说一不二的心意。

“你这贱人明明是嘴笨。怎么话都说不明白，娘娘要你有什么用？”一边说，一边拔下头上的金簪子朝着香蕙扎去。

香蕙疼的浑身颤抖，已经跪倒在地，哭喊道：

“求娘娘饶了奴婢，奴婢是真的跟曹公公说了。曹公公也说是因为宜贵人因雷声太响受了惊吓，皇上正在陪着她。”

“你也是找借口，宜贵人是什么身份?他们家不过是五品的小官儿，身份地位怎么跟娘娘比？定然是你传错了话。”

香蕙哭喊着，扑到霍贵妃面前，满眼是泪。

“求娘娘饶了奴婢吧，下次奴婢定然好好为娘娘办事。”

霍贵妃冷笑，将她踹到一边。冷着脸道：

“滚一边儿去，不要在我面前碍眼。到院子里自己去打嘴巴吧。”

说着，朝身边的芸香扬扬头，道：

“既然不好好做事就降为下等丫头。”

香蕙想要求饶，却被一旁的太监堵了嘴扯了出去。

等沈珩昱走进翊坤宫，刚好碰到噼噼啪啪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