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抿了抿唇:“所以,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你必须也在皇上身边。”
胤禵将城防图收了起来,转头看向舒宜:“其实也不一定。但是近日,我总觉着胤禛在密谋着什么?”
舒宜抬手捧着胤禵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先别想了,这一晚上你要杀死多少脑细胞啊,夜宵时间到了!”
她端起碗来,盛了一勺莲子羹递到胤禵嘴边。
胤禵摇摇头,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要你来喂,让人看了笑话。”他伸手欲将碗勺接过去。
舒宜灵巧地躲到一旁:“三十岁而已,人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
“这话哪里听来的?”
“我们那的话!”舒宜重新舀了一勺递到胤禵嘴边,撒娇道:“快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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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舒宜才知道,胤禵的担心并没有错。
朝鲜李氏新王登基,竟然是与胤禵有仇的世子李昑。他出兵跨过两国在康熙五十一年划定的边境,烧杀抢掠。
朝堂上,胤禛携众臣上奏荐胤禵为大将军前往东北戍边退敌。
此时,胤禵确实是朝中去往东北最好的人选。朝中武将在准噶尔一战中折损不少,大将军延信在西藏、岳钟琪在西北。
去过朝鲜且有对敌朝鲜经验的就是胤禵。更何况朝鲜这次争端原本就是因为之前胤禵羞辱过李昑,杀了他妹妹才生的事。
舒宜有些无奈,明知是局,胤禵却被困缚局中,怎么好像上天都在帮胤禛呢?
舒宜叹息道:“于情于理,好像都非你不可?”
胤禵笑了笑:“是啊,可是一步好棋!”
“你还笑!”舒宜扯了扯胤禵的衣袖,皱眉道:“我觉得好奇怪啊?”
胤禵侧身问道:“什么奇怪?”
“在我记忆里,从未有过朝鲜挑衅大清的历史,他们是哪里来的底气生事的?”
胤禵并未答话。
舒宜继续分析:“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勾结朝鲜,故意生事调你去打仗?”
胤禵抬手弹了舒宜的额头一下:“你的脑子越发灵光了!”
“灵光还打我,所以你真的要去吗?”舒宜追问。
胤禵笑笑:“为何不去,让他放松警惕,才会露出破绽。”
“可皇上的身体···若是和从前一样你又不在朝中,怕不是又要功亏一篑,满盘皆输了。”
胤禵转头看着舒宜的眼睛,突然正经起来:“你信我吗?”
舒宜环住他的腰,轻声道:“我自然信你,可我还是觉得胤禛这人的套路更深,他竟然在一个既定系统里拥有这么高的主观能动性···”
胤禵轻抚着舒宜的头:“你信我就好,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输。”
不知怎地,舒宜听了他这话心里竟蓦然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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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胤禵那句“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输”,舒宜放心地看着他出征去了。
日升月轮,庭院中梧桐黄叶落尽,一场雪过后,京城就入了冬。
那一日,舒宜得了消息:雍亲王胤禛奉旨于斋所致斋,将于冬至日代皇上于南郊祭祀。
而皇上此时正在畅春园中养病,虽说时间不对,可事情都能对的上。舒宜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十一月十二日,临近冬至。舒宜带着弘明、弘暟入宫陪伴德妃,叙话之时,舒宜问起:“皇阿玛这几日身体如何?”
“听给本宫请平安脉的太医说,还是老样子,今儿好明儿坏的,本宫也有几日没去探望了。”
舒宜抿了抿唇,迟疑片刻问道:“舒宜想问额娘一句心里话,您是希望四爷继承大统还是胤祯?”
德妃用的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舒宜,此时谈论这个是大忌,若是搁从前,她定要将眼前人罚去殿前跪着了。
舒宜觉得情势不对,陡然跪地:“请德妃娘娘责罚!”
德妃沉吟片刻,并未怪罪:“你先起来吧,不说你,朝中那些大臣此时也想知道个答案,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本宫自然是希望老十四继位,这也说不上是偏心,胤禛也是个孝顺的,只是他的心思太深沉了,本宫总觉得他若是登临大位会害了你们!”
舒宜起身后长舒了一口气,提议道:“额娘,咱们今日一同去畅春园看看皇上吧,您不是也许久没见着了吗?”
德妃点点头:“一会用过午膳,咱们一道过去,今晚就宿在我的凝春堂。”
舒宜心里盘算着,就算这几日要出什么事,胤禛一贯重视他贤孝的名声,总不敢当着德妃的面杀人生事。
是日日暮,舒宜与德妃方至春园凝春堂安置。畅春园内守卫、规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