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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艾丽诺的自述

我二十岁那年超能力爆发,是在实习公司加了通宵班以后。

闭眼休息了一小时醒来,发现原本五颜六色的世界变成了掺杂着各种灰阶的黄蓝两色。我一度以为是极度疲劳的身体发出的重疾预警,吓得连滚带爬去医院眼科。

结果在医院各大主要科室轮流转了一圈做了无数检查之后,只有眼科确认我患有红色盲。至于发病原因是个谜,这种情况医学界还从来没遇到过。

我的世界在十五岁那年坍塌过一次,那次是地震杀死了我所有的亲人和乡邻,几乎像在我的人生划下一条醒目的分界线。线这边是重启的人生,而另一边已经被粗暴地抹去归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一次的剧变,则直接毁掉了我的前途和梦想。从此以后我将生活在一片灰暗的世界里,就像被埋进进了一个令人窒息的灰色棺材。那种压抑和愤怒简直要把我折磨至发疯。

我冲到医院顶楼狂叫,想跳下去一死了之。结果就在我冲着天空挥舞拳头时,不经意间撕开了一道通向四维空间的裂缝。

在那里所有的物体都变得光怪陆离,形状和大小完全和我们这个世界不同。我可以看见物质内部的无数切面以及在它们那个维度中的无限延展。在那里,我不再是色盲,反而能看到比三维世界中多得多的色彩,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更无法用我们这边的任何技术手段模拟。

最初,我很轻易地迷上了那个世界,进而又发现自己每天都有变化,可以越来越多地掌握那个世界的规律,并且逐渐地随意改变物体的性状。再后来,慢慢地发现只要够专注,我还可以从这个维度挣脱出去,进入更深的其他高维层面,其中包括时间维度。

但是我不敢太多地深入,因为走得越远越难控制,而且回来以后会感觉到异常的压抑,像被缩小压扁了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候,联盟找到了我。他们有专门的超能力探测师寻找散落在民间的初发者。 医者联盟的成员,实际上是一群空间类超能力者。由于这种能力太惊人,而我们人数又稀少,所以很久以前的创始人元老们约定只以治病救人的形象示人,以免有朝一日成为全人类公敌。

治疗师运用四维物体整理术治疗新伤,治疗陈伤要进入超高维空间,用时间推移的办法辅助治疗。 至于治病就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那需要和导航员合作。他们可以帮助治疗师整理多维空间的混乱穿插,并且打开微观视界。

我在进入联盟的头两年时间,除了学习、拓展自己的能力,就是跟着导航员出去给顶级富豪和政治巨头们治病调理身体。虽然两人合作可以互相抵消核心驱动的制约,但久而久之让我产生了深深的厌倦感。

这时联盟内部也暗流涌动,一部分有野心的成员不甘心只用这么强大的超能力,去做治病救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这些人占据联盟管事之位以后,就大力开发抵制核心悖论的研究。也就是训练大家去做那些具有破坏性和侵略性的事情。

唯一信任的艾尼奥拉女士被排挤出高层之后,我迅速逃离了。不想被训练成杀人工具,也不想担起拯救世界的重任。

我可以躲进几乎没有人能够找到的高维世界中,但是我不想。越是深入接触,越了解到高维世界的可怕。那里不仅有着完全脱离常识的物理规则、冰冷可怕的高维生物,甚至连我们这个世界的物体在那里都具有不可测性。

那里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感情的东西,看到接触到的一切都既扭曲又真实得令人不寒而栗。在高维世界中待得越久,人性就会越来越弱。 而我想生活在我爱的人中间,默默地守护他们,做一切可以做的事来使他们快乐。

也许到最后,他们也会爱我。

这就是当初我为什么选择到你们中间生活,宁可损害自己的健康也要为你们疗伤的原因。

可是马队(希望你不介意我再叫你一声队长),我实在不能对你说这些。怕反而会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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