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半小时后,所有的导航员开始一起合作,把那么大一片灾区整合出稳定的四维空间区域。
这次协作是前所未有的,但也只有导航员可以做到。他们绝大多数出生于冰岩村同一个大家族,包括已故的艾尼奥拉大师,基本上都是情绪稳定脾气温和,相貌俊美、一头金发。
至于创造者们,则完全不同。都是些性格怪异、行为极端的人,是喜欢独来独往的孤狼。
而两者之间会互相吸引,尤其是导航员,往往会被创造者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而产生依恋之情。
当然,这一套对安雅这个异类来说都不管用。除了外表,他是哪儿哪儿都不像个正常的导航员。
现在,艾莉诺一行五人每人手腕都配戴了定位器,倒计时15分钟用来探路,比其他人都提早出发了。
与他们三人一起同行的是铃木三兄妹中的大哥林木雄和“绘图师”阿莉娜。
只用一秒钟,他们已经跨越垂直300米的距离,来到灾难现场的下半部分,某栋被砸得七歪八扭的建筑中央,到处漆黑一片。
但是,在三位空间派超能力者眼中,这里并不是黑暗的,而是五彩斑斓、错综复杂纠缠在一起的无穷无尽的切面。艾丽诺两手一分,让面前的巨大前面都退远了一点,腾出一个更大的空间。然后问另外两位:“你们需要光线吗?”
铃木雄摇摇头:“暂时不需要。”
他闭上眼,进入了静修状态。沉默了半分钟说:“有活着的,但是比上层少多了。”
艾丽诺叹了口气,问:“你能探测多远?”
铃木熊是个冷峻的年轻人,寡言少语表情严肃,他只沉声说了句:“足够远了。”就又进入了出神状态。
五分钟以后,他把手伸出来给阿丽娜,后者可以通过别人的思维具象化对方的想象。
于是周围漆黑的空间开始东一块西一块地亮起来,慢慢延伸到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位,渐渐地把方圆几十公里的地方都点亮了。
突然,一声轻轻的呢喃从脚底某处飘来,钻进艾丽诺的耳朵和大脑。
快来救我。……杀了我吧,让我去死。……
“这是什么,你们听见了没?!”艾丽诺悚然而惊。其他人却茫然摇头,表示没听到任何声响。
正要去追寻声音来源呢,几个人手腕上的同步计时器开始倒数了。艾丽诺和上层的艾德文、以及大坑边缘的几十名创造者同伴,将在倒计时结束时,同步把这边有生命体征的灾民运送到120公里以外。
她连忙收束心神,集中注意力在那些发亮的区域,沉声说:“安雅、雷曼,帮我稳定住这个维度!”
两个金发男孩不敢大意,手拉着手把方圆几十公里的空间调整出一片清晰而条理分明的界面。而在那两个非空间派能力者眼里,周围除了空气波动之外并无太大的变化。
随着“滴——”的一声长鸣,倒计时结束。现在整个底部世界的空气突然像开了锅似的蒸腾起来,一切陷入迷雾和混乱,狂风大作让人没法睁眼。
而120公里以外的大平原那边,又是另一幅景象:先是零星几点像被热武器击中,然后马上变得极度密集,无数光爆点在平原上亮起,像战场上被几百万发炮弹同时攻击。而每个爆点都或多或少的代表了被送运送过来的灾民。几秒钟之内,所有的人连带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出现在现场。
尖叫、哭喊和撞击声充斥了几十公里远的广大空间。
放眼望去,好像整个新布尔城的居民都跑到这边的草地和麦田里来野餐了似的,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嘈杂的人声和远处救护车、警车的鸣笛响成一片。
艾丽诺看了一眼周围,心一松,然后跪倒在草地上“哇——”地吐了出来。
就快把胆汁都吐光的时候,旁边有人递过来一瓶开好盖子的水和几张纸巾。艾丽诺接过擦了擦嘴,斜眼看到是雷曼、安雅两兄弟一左一右地护着自己。然后她忍不住又回头吐了几口,实在吐不出了,才接过水来猛灌几口。
“好点儿没?”雷曼拉过她坐在草地上。
“没。”艾丽诺皱着眉一挥手,把刚才的呕吐物埋到了地底。然后仰天躺倒:“我要睡会儿。”
这一睡,再睁眼就看见天边晚霞通红,周围嘈杂的人声少了很多。
艾丽诺想要翻身而起,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头枕在某人的大腿上。慌乱中赶紧一个打滚站起来,难为情地认出那个被自己当成枕头的人是雷曼,才稍稍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