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艾丽诺耳中示警的是陈医生,因为用的是通用语,所以一直没怀疑到他头上。
艾丽诺心中一动,直接丢下这两人返回顶楼。刚到那儿,就看到楼上几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已经离开了窗口,只有雷曼一个人还站在那儿,看着越走越远忘情怀旧的两个人。
我真是该死啊,艾丽诺又是自责又是悔恨:说好了三个人不能分开的,怎么见了那人就什么都忘了呢?!
突然,雷曼的脸色一变,转回身来看着屋内的那伙人,神情有些犹豫。艾丽诺知道他收到了警告。她不清楚陈医生是分别给他俩发的警示还是同时发的,如果是同时的话,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快跑啊!艾丽诺急得直接叫起来,可惜用的是观察模式,对方根本听不见。
而雷曼只犹豫了一秒钟,突然打开了空间裂口想要跃迁。从艾丽诺这个角度看过去,明显那一头是海边长堤,。——他是想来拉着自己一起走。
然而下一刻风云突变,干扰器被某个人打开,眼见着雷曼刚刚跨出去的一只脚一下踏空,整个人抱头蜷缩在地上,和刚才自己一样。然后两秒钟以后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艾丽诺无奈地看着屋内剩下的人一阵忙乱,贝科和他的新搭档显然配有阻断器,所以并未受到影响。从窗口望出去,阿莱桑正抱着同样昏迷的自己从长堤上狂奔远去,跑到尽头之后一下跳进水里往更远处游。
贝科恨恨地说了句:“我就知道这家伙靠不住!”他打开一道空间裂口,招呼剩下的人:“大家快走,我留下对付那个女的!——唉,还有个臭小子呢?”
正说着话,众人脚下一软,整个房间突然倒转过来,贝科刚刚打开的空间裂口一下子关上了。没来得及走掉的只剩下断后的贝科和他的搭档,还有躺在地上晕过去的雷曼。
“雷曼!”去而复返的安雅从一阵空气波动中出现,看到地上昏迷的兄长表情一惊。然后还没来得及过去细看,贝科和他的搭档已经发动了攻击。
艾丽诺悲哀而无助地看着整个灯塔小屋像个七层大蒸锅一样沸腾起来,墙面和地板如花里胡哨的地毯似的翻滚卷曲,家具杂物乱飞。而每样东西都已经不是它原来的形态,奇形怪状地挣脱了它们固有的样子,像在某个精神病人脑子里上演了一场盛大而疯狂的表演秀。
空间派之间的战斗一般持续不了几分钟,总之等一切安静下来以后,整个扭曲变形的房子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存在。站在屋顶不翼而飞的房间里,艾丽诺已经不需要通过窗子也可以看到海中阿莱桑仍然抱着昏迷的自己。
她默默地从时间轴里退出来,观察着大战过后的现场。
阿莱桑一边撸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问:“怎么样?”
“他们带走了雷曼,至于小十四……”她虎着脸回答,“小十四生死不明,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在时间轴里没法追踪。”
她回身一把抓住阿莱桑胸口湿淋淋的衣服领子,狂躁地质问:“到底是谁指使了贝科、胁迫了超能力研究所?”
阿莱桑自责地垂下眼睛:“和想让你改国籍的是同一伙人……”
艾丽诺狠狠地一推,把他推得远离自己。阿莱桑既内疚又悔恨不敢反抗,倒退了一步停下,怔怔地看着她。
“所以,有可能那张通缉令也是假的吧?”艾丽诺略带嘲讽地苦笑,“估计你也被骗了。不过幸好安雅给我留了一条轨迹,我要追踪过去看看再说。”她瞄了阿莱桑一眼,“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已经没有直升机了,你只能靠走路了。”
说着说着,她露出了一点点得意的表情,心想让你害我,反正你有的是力气。
阿莱桑叹了口气:“你别管我了,自己小心点。对了——”他说着话拉下一边领口,露出左胸上贴着的阻断器,“你戴上这个。不管你去哪儿都有可能会有干扰器,保险起见还是戴上吧。”
正要小心翼翼地取下来,艾丽诺却老实不客气地伸过手来,“刺——啦”一下扯下贴住的一次性胶布。
阿莱桑是个典型的小麦肤色眉眼浓重、毛发旺盛的南欧人。艾丽诺这猛地一扯,直接拔出萝卜带出泥,扯下了一大撮体毛。
阿莱桑猝不及防地惨叫一声,皱眉抱怨道:“你太粗鲁了!”
艾丽诺脸上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哼了一声:“你是自找的!”得意洋洋地一昂头,追踪安雅留下的痕迹从高维遁走了。
阿桑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空气波动渐渐平息的房间半天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