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诺怔怔地望着他短暂地笑了一下，边走边顾左右而言他：“雷曼，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雷曼知道她想说什么，追上来直接一把拉停了她 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总之不是因为你的超能力。”

“我知道。”艾丽诺微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因为我有你没有却一直向往的品质——随性冲动、自由自在、想象力丰富……当然也懒散没有意志力，不像你们这些搞体育的，一个个内心都像钢铁一样坚韧。总之，”她看着雷曼迷惑地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禁笑了：“总之，我要是乖乖听话接受那些人的安排，然后像罗密大婶我的外婆一样做个透明人……你觉得我还是那个你爱的人吗？”

雷曼张口结舌地望着她，一时答不上来。好半天才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那是同情、可怜，不是爱。那个样子我自己都不会喜欢自己，怎么能指望别人来爱呢？”艾丽诺双手一摊。

雷曼的双眼渐渐黯淡下来，缓缓地说：“所以你已经有了下一步计划？——这个计划里有我的位置吗？”

艾莉诺怔怔地望着他几秒钟，但两人此时正好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挡住了拖着行李抱着书本来来去去的师生了。只好赶紧一前一后地走开，找了个篮球场边上人少的小道才站住。

艾丽诺拉过雷曼的手，轻轻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说：“自从知道空间派的这些秘密来，我想了很多很多。原先不明白的很多事都能猜到个大概。——首先是贝科，他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与超级大国合作，最大化地利用我的能力。所以他实际上是反对过早地让我生育失去能力，不然我能力爆发到传代只有区区几年，下一个轮回又要等二十来年，那就啥也干不成了。所以他一直想和我搭档，就是直接杜绝了其他空间派的男人来染指我了，对不对？”

雷曼轻轻“嗯”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难怪当时你把我拉去搭档他会那么生气，后来我们三个在一起了之后他直接气疯了，因为男人越多你肯定怀孕的机会越大。”

艾丽诺脸上一红，有些愧疚地说：“我知道这事很难为你，当时要拒绝安雅也是可以的，但这样一来我和他就没法相处下去了，他一个人又能去哪里。现在如果我俩是同父异母的姐弟，那就必须分开，这也不算我抛弃他吧？”

雷曼有点局促地捏捏鼻子，歪着嘴笑了一下：“其实我本来的打算是，如果你以后失去了超能力，有我再加上他两个人一起，可以更好地保护你。”

艾丽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性格老实本分的雷曼怎么会同意三个人在一起这种前卫的相处方式。不过人是复杂的，雷曼看着老实，某些方面可比常人手段多很多……算了，不去深究这个问题了。

艾丽诺理了理思绪说：“总之，贝科一直想的就是利用我的能力，所以即使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而联盟还有冰岩村，他们又是另一个思路。”她又一次抱歉地看看雷曼，“他们想要平稳地传代，一直维持现状。我的老师艾尼奥拉一直以来就是要我压制自己的超能力，这样也许会推迟我开始吸收其他人能力的时间吧。玉田大师想把我推上主席的位置，也是想要道德绑架我。——一旦我成了主席，就该为全体联盟成员着想了。最后还有你——”

艾丽诺放在雷曼手心的那只手突然一下翻转，变为主动抓住对方的手掌。这个动作的意义在空间派中被视为主动权的反转，抓着别人手掌的那人进可攻退可守，处于十分有利的位置。

雷曼是飞轮运动员出身，退役了以后也没停止锻炼反而比少年时代更强壮。在三维世界中就算艾丽诺整个人扑上来把他死死摁住，他也可以轻易脱身。然而他并没有反抗，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然后用漆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艾丽诺，凄然苦笑着问：“我怎么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艾丽诺还是颓然松手，后退了一步：“你是他们特意训练出来拿下我这个恋爱脑的工具，而我确实结结实实地跌进了你编织好的大网无力自拔。”

雷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把怨气用意志压到脏腑深处。他克制着自己说：“你是这么想的？”又咬了咬下唇心有不甘地说：“我早在你进星光城队之初就喜欢上了你，那时候我可没有超能力，也没人来给我下命令，培训我讨女人欢心！我所做的，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艾丽诺正想反驳，哪知本来话不多的雷曼突然像大坝开闸似的，滔滔不绝地把埋在心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