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生的养父母一家一样，现在也救不了亲生母亲。

陈丽莎见她不说话，若有所思地又一次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艾丽诺。实际上她是个既美丽又心思敏锐的人，从对方欲言又止的态度中，她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也许是母女之间的心灵感应吧。她“哼”了一声问：“你来是想问我，过普通人的生活算不算一种选择，对吗？”

艾丽诺小心翼翼地点头：“我和他是相爱的，之前他整整等了我六七年。他脾气好对人又温柔，我们很多年前就是关系很好的队友……”

艾丽诺说一句，陈丽莎嗤之以鼻地“哼”一声，连着冷笑了好多下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又骂出了口：“笨蛋！蠢货！！——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没脑子的傻瓜？！活该你就配乖乖受人摆布，和我那个傻瓜妹妹一样。可惜她没有超能力，否则联盟那帮老家伙就不用一个劲盯着我了。”

艾丽诺一怔，陈丽莎的孪生妹妹陈丽娜，也就是小14的亲生母亲，明明应该是有超能力的，否则也不会生出安雅这个双重能力者来了。也许她的能力爆发得比较晚吧。

这边陈丽莎终于停下刻薄的辱骂问艾丽诺：“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小白脸，甘愿为他放弃一切？怎么，你那个年代不流行女性独立了，都回归家庭放弃事业生儿育女了？”

艾丽诺哭笑不得：“他对我实在太好了，感觉我一直在辜负他，对不起他。”

陈丽莎又开始翻白眼，她想说什么又摇摇头：“受不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你要那么想回归家庭就去吧，不过先想想清楚——你没了超能力，人家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你？那时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和前女友复合了吧？”

说起“前女友”，艾丽诺心里一咯噔，没来由地想到联盟财务部的那个美女姐姐。虽然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但是那风流的身段和多情的眼波，和雷曼还真是非常般配。而自己呢，一身臭脾气长得也只能算中上水平；作为普通人还算有点小聪明和创造力，但是要搞艺术或者设计类专业的话，水平永远登不上大师级别。……啥都是马马虎虎，所以眼光毒辣的凯利一下子就看出来自己完全配不上雷曼。

“怎么不说话了？”陈丽莎在一边冷笑，“我说对了吧？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的命运已经这样了，你的命运还握在自己手里，别搞砸了。但是，”她突然狡黠地一笑，“对我来说，我只是想看见联盟那些不要脸的老家伙气急败坏的样子而已。”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pua了一通，成功丧失了自信心的艾丽诺沉默不语。她又一次后悔自己来到了这里，不仅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反而把脑子搞得更乱了。内心深处，她知道自己已经28岁而不是18岁，对面那个女人只是自己生物学上的母亲，并不能因为她的个人遭遇而否定雷曼这个她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但是那些一代又一代并无二致的命运，再加上那个“噩梦”中自己所面临的险恶处境，又使她无法忽视陈丽莎的警告。

自己该怎么办？

“反正，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陈丽莎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一，听话乖乖地去传宗接代，以后做个平凡的普通人。或者，你反抗他们，也许还有一丝机会，反正下场最多也就和我这样。”她拍拍自己瘪下去的肚子，一脸的自我嘲讽。

艾丽诺咬咬牙：“不，我看过前代的那些记录，还有更惨的。受伤致残的、被逼疯的、被半个联盟各种男人强奸的——你故意不说，是怕我退缩吧？”

陈丽莎见谎言被戳破有点生气了，把靠在床背上的身子一挺，竖着眉毛厉声问：“怎么你还想乖乖的听话放弃反抗？！——你简直是孬种！自己没勇气就让你女儿继续受这种罪，对吗？”

艾丽诺被她骂得缩了缩脖子，争辩道：“你们每一代都抗争了，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肯定还有别的路……”

陈丽莎咬着牙盯着艾丽诺的脸，恨恨地说：“当然，还有一条路——你可以去死！只要你死了，传代就在你这里结束了。空间派的罪恶就终于在这一代完结……”

艾丽诺吓得后退一步，手足无措地说：“我，我……这不行。”

“哈哈哈哈，我说你是孬种吧？！”陈丽莎仰天大笑，然后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床上翻身下地，朝艾丽诺扑过来。

但是她一年多没下过床，双腿还没恢复，几乎是一触地就直接脚一软跪在地上，整个人扑向前倒下去。

艾丽诺只好赶紧上去一步抱住她的上半身，哪知道陈丽莎却整个人合身扑上，双手手掌一下子掐住艾丽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