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溃散,鼻息全无,身体倒是还不曾僵硬,却也正逐渐变得冰冷。
显然,就在不久前,郑员外便已经死去。
“没有外伤,看这模样,像是中了毒。”
李落红简单检查了下,却更是头疼。
莫非是服毒自尽?
那美人面又不会杀他,而李落红与柳怜情二人,落在这诡地中,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数。
只要将这两人除去,郑家之事定然还能再隐瞒一段时日。
既然如此,郑员外又何必要自行了断?
“李少侠,你看此物。”
李落红视线内,忽地伸出只手,玉指间,捏着张纸。
“这是?”
李落红接过,扫了一眼才发觉是封信件,可细细读完才明白,这封信,原来竟是一封遗书!
遗书出自郑员外之手。
其中并没有什么幡然悔悟,也没什么请求饶过郑家之类的话。
这遗书内,仅用平淡的口吻,讲述了一件事。
郑家本是这赤岗城的望族,除去药材生意外,城内方方面面都有郑家的影子。
可作为郑家家主的郑员外,烦恼却是不少。
尤其是他的独女,更是让他操心颇多。
这郑惜梅天生得一副好皮囊,谁瞧了也不由得喜爱。
郑惜梅自己,也一直将她的美貌引以为傲,为了养护这张脸,花费了不少金银。
对于此事,郑员外并不反对。
毕竟家大业大,这点财物算不得什么。
可是,郑惜梅对容貌的偏执,远超常人所想。
她开始去尝试一些土方,只为了能维持容颜不老。
这些方子,绝大多数不过是些人们胡乱传的笑话。
自然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可郑惜梅坚信,只是她还没找到正确的方术。
只要是牵扯到驻颜之法,无论其中的材料何等的恶心、荒诞,郑惜梅都毫不顾忌地将这些方子用在自己脸上。
郑员外也劝了几次,见郑惜梅不听,便也没再阻拦。
照郑员外来想,只是些土方,也闹不出什么事。
可是,当一日郑员外回府,有侍卫禀告,说小姐打死了个丫鬟,剜出了心脏,取了心头血,来当做驻颜丹的药引。
这时,郑员外才意识到了不对。
他从小看着女儿长大,自家女儿什么脾性,自然一清二楚。
剜人心血做药引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是自家女儿能做得出!
郑员外起了疑心,为那丫鬟料理了后事,而后便暗自观察起了女儿的一举一动。
没几日,郑员外便看到了件异事。
深夜时分,郑员外半梦半醒,却忽然听到屋外有一阵脚步声。
悄然起身张望,才发现自家女儿竟深夜出了门。
等了半夜,才见女儿回来。
手里还提着个布包。
郑员外见女儿一副鬼祟模样,身上还满是泥灰,心知不对。
于是,便悄然跟在了女儿身后。
女儿很快便回了房。
许是有些慌张,女儿并未将门掩紧。
就这般,郑员外透过门缝,瞧到了件让他胆寒的事。
屋内。
女儿将衣物脱下,只留下贴身的亵衣,随后,便缓缓跪在地上。
她在跪甚么东西?
郑员外不由将门推开些许,这才瞧清楚了女儿身前摆着的东西。
那是一张惟妙惟肖的狐儿面。
郑员外记得,这面具好像也是自家女儿搜集来的物什。
好像叫什么美人面,传说是从狐妖身上扒下来的狐皮,戴上去便可以容颜不改。
可女儿拜这么张面具作甚?
郑员外正疑惑着,屋内的女儿却又有了动作。
她将放在一旁的黑布包取过,而后解开,将包裹在其中的东西取出。
随着女儿将那布包中的东西抖开,郑员外双瞳忽然缩紧,喉中便要发出惊叫。
郑员外急忙捂住口鼻,生怕扰了屋内的女儿。
却一不留神,手磕在了门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郑员外提心吊胆一阵,可或许是女儿太过专注,这点动静并未吸引女儿的注意。
郑员外松口气,继续看着。
屋内。
女儿将那东西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