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内院热闹的声音,好像过年的氛围更重了,以往总是很难感受到年味和人情味,不曾想在这书里倒是体会得这般真切。
“衣衣怎么看起来瘦了点,也不似从前好动。”贺老太爷看着白衣的样子,眼神越显柔和,似乎在看自己的女儿一样。
“外祖父过虑了,近来京中流行窈窕,清减些好看。”这老人家总希望自家的孩子白白胖胖的,看起来才有福气。
“衣衣真是越长大越好看,和青云倒是越发像了。”贺家主君这话不假,白贺两家的老人都觉得这白衣长得像已故的贺青云。
“常妈妈也这么说呢。”贺青云果真是是多人疼,可惜了福薄。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瘦了点。”舅母拉着白衣的手,像是对待自己家的女儿一般,上一次她给自己出主意的场景仿佛是历历在目。
“眼下时兴窈窕,瘦些却也无伤大雅。”白父开口道,自己的女儿长得跟青云确实很像,只是这性子是天差地别。
一家子其乐融融,这个景象是我在现代没有体会过的,一家人围炉畅谈,话家常,果真是其乐融融。
“阿日随我到内室吧,我有话要给你说。”外祖最为心疼这个外孙,不仅是因为他是青云的儿子,更重要的是他天资聪颖,是个可造之才,也是贺白两家的未来。
“外祖可是有什么事?”
“外祖年纪大了,想多跟你说说话,也没什么大事。”贺家老太爷被病痛折磨地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说话变得更加缓慢了,脾气也越发和缓。
“祖爷爷,您有什么要叮嘱外孙的吗?您只管说,外孙一直都在。”聪明不过白日,知道自己外祖的心事,无非就是他自己的孩子。
“阿日啊,外祖年纪大了,有些事饶是手再长也伸不到了,日后你舅舅他们要多托你和你父亲照料了。”说着便低下头来,神色更为倦怠。
“外祖不必担忧,但凡是孙儿和父亲在,就一定护贺家周全。”字字发自肺腑,贺家在白家最难的时候仍旧愿意和白家结亲,不仅是看得起白家,而且白家的人品皆属上乘。
“有你在,外祖就是百年后也安心了。”
“外祖身体硬朗,往后的福气还长着呢。”
舅舅是个平庸之人,在官场的路走的顺靠的也是外祖,要是哪天外祖不在了,这千丝万缕的关系慢慢也会变化,这一日的事情都能变化这么大,更何况是官场这个利益场,一切都难说地很。
“是呀,我还没看到你娶妻生子呢。”
“家中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我如今功名未就谈不上娶妻生子。”白日说的言辞恳切,但是却不能说自己是断袖一事,此生怕是不会结婚;这话是不能说也不敢说。
“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样嘛。”
“外祖要是这般欢喜可以让表哥努努力再生多几个,外孙还不急。”
“你如今已是弱冠之年,娶妻的事也应该抓紧了。”
“大丈夫当忠君爱国,儿女私情不着急。”
“无家何以为国,家国先有家才有国,我瞧着伯爵府的长女倒是不错,品行德行都不在话下,是个可取之选。”
“外祖父,姻缘乃是天注定强求不来,孙儿随缘。”
“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确实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身份有些不配。”确实有喜欢的人,还是个男人,要是真的说出来那就是大事了,估计所有人都会反对,白日冒不起这个险,更不能让离舒卷进来;白日唯独这件事觉得自己愧对家人。
“是哪家的姑娘,若是不配可以娶回来当个妾室,只是倒是委屈人家了;这世家大族娶妻也是身不由己。”外祖听到白日有喜欢的人喜上眉梢,自家的外孙终于不是只懂诗词不通儿女私情的人。
“恕孙儿不能如实相告,姑娘的名声尤为重要。”要是离舒是个女子就好了,管他什么门第,直接娶回来就是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投契的人,此生夫复何求。
“嗯,也好,清誉最为重要。”
“外祖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不可过分操劳,有些事也该放手让孩子自己去做了。”父母爱子心切,可是不放手孩子终归是长不大,无法立足,爱之深则失分寸,反而惹埋怨。
“好好好,都挺你的。”白日要是自己的亲孙子就好了,贺家怕是要没落了。
“家中是有什么事吗?祖父为何一病不起?”
“我只是想趁此机会让你舅舅独自处理事务,我好随时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