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到极致真的会起邪念么?
如果她手里有刀,那温柔这会儿岂不是已经死在了她面前?
“不,不是这样的……”她低喃出声。
温柔见她一副丢了魂的模样,靠在周顾怀里冷笑起来。
那调香师给的香料还真是猛呢,居然能蛊惑人心,让人失控。
只可惜,周顾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要是晚到那么一会儿,她肚子里这块肉定会流掉。
“顾哥,你怎么会来温家?刚才要不是你,我跟孩子差点就死了。”
周顾没理她,紧抿着薄唇冷冷注视着温情,强逼着自己压下腹腔里的怒火。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气温情对温柔动了杀心,还是气她不管不顾,差点背负两条人命锒铛入狱。
温柔见他眼里只有温情,将她忽视了个彻底,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她明白了,这男人一定是收到温情回了温家的消息后匆匆赶过来的,她就说嘛,自己又没特意安排他过来看这一出戏,他怎么就恰巧碰上了。
“顾哥……”
不等她说完,周顾猛地拔高声音喝道:“温情,你非得杀了她不可么?”
温情重咳了两声,嘴角隐隐有血水渗出。
于曦为她针灸了数日,才稳住她吐血的症状,一碰到温家人跟周家人,又被打回了原型。
或许她上辈子真是罪孽深重,所以这一世老天爷见不得她好,以至于生命中刚有了点滴温暖,又被无情的剥夺。
八年前,她暗恋了周顾,刹那心动,此后皆苦。
四年前,她嫁给了爱情,片刻缠绵,余生皆痛。
如今死期将至,好不容易得到些许阳光,再次被推进了万丈深渊。
以前不信命的她,现在信了。
前世因,今生果,这都是她的报应。
“周顾,夫妻一场,放过我父亲吧。”
她的话很轻,深沉又无力,犹如空中飘落的雪花,渗着凉意,穿透人的骨髓,晕开缠绵的痛。
周顾看着她唇角蜿蜒的血水,心口猛地一滞,下意识想要上前,结果被温柔死死抱住了。
“顾哥,我的肚子好痛,可能是姐姐刚才砸的那一拳导致的。”
说完,她微微蜷缩了身体,死死攥住周顾的大衣,面露痛苦之色。
周顾闭了闭眼,不再看妻子唇角的血水。
这个女人惯会演戏,估计是咬破了舌头上的伤,用来博取他的同情。
打横将温柔抱起来后,他转身朝停车场走去,“温延触犯了律法,就该受到制裁,这牢,他坐定了。”
出口的话,凉薄又绝情。
温情本能的伸手抱住他的大腿,哑声开口,“我代他去坐牢,刑期你来定,多久都可以,只求你放过他。”
周顾猛地停下脚步,腹腔里刚压下的怒火又噌噌的冒了出来,垂头看她时的目光带着狠意。
“代他去坐牢?呵,你可真看得起自己,温情,你这条贱命还不值那个价,松开。”
饶是听惯了他无情的话,温情在听到他说‘这条贱命不值那个价’时,依旧心如刀绞。
密密麻麻的疼痛袭来,她死死咬着牙,嘶声问:“你要怎么才肯放过他?”
第64章 跪下
当年本就是他出于报复,默许二叔将她父亲引入圈套,最后在他头上安了个‘窃取研发机密’的罪名。
只要这男人高抬贵手销毁那些所谓的‘证据’,父亲便可免受牢狱之灾。
他三年前之所以没有揭发父亲,大概也是心中有愧,毕竟这罪是他强行安上去的。
如今他旧事重提,不过是想用这个逼她就范而已。
她认命了!
只要他能放过她父亲,哪怕他要她张腿去迎合别人,她也默默承受。
余生皆苦,她已时日无多,这具身体不过是块烂皮罢了,若能护住至亲,全了这一世的父女情,她无所谓的。
周顾看着悲戚苦的眼神,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细碎的疼蔓延开来。
他微微别过头,慢悠悠地道:“你觉得我要怎样才肯放过他呢?嗯?”
说完,他右腿猛地用力,直接将她给震开了。
“我去陪客。”温情用着破碎的声音朝他嘶吼,“以后我都听你的安排,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周顾猛地闭上双眼,额角的青筋凸起,似在极力忍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