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现在不是了,自己连对外人大方牵起她手的机会也没有,之前有吗?也没有。
像一个小丑,一个只能在夜晚,在昏暗灯光下偷偷与她共舞,十二点钟声敲响就会变回灰姑娘的小丑。
顾唯轻小家子委屈娘一样龟缩在沙发一侧,寻不到方向的目光移回鞋尖。
感觉到他头上冒出的滚滚怨气黑云,洛溪源孤高地放眸望了眼。又转身安然地给阚汀晏递去手帕。
阚汀晏自然而然地看见顾唯轻,没有上前,眼下可不是管他的时候。
“大裴董,今晚是灯光照的,您这么年轻?不会有道是提醒,最近是要走赚大钱的运吧。”阚汀晏走到玻璃茶几,换掉裴郁手中的杯里的红酒,兑上香槟。
裴郁乐呵呵地接过酒,暮地变脸,一字一顿道:“阚丫头,这酒不是你这样使的,红酒渍留在上面,马上倒香槟,学问是个有用的东西。”
阚汀晏不甚在意地笑着,拍上裴郁的肩膀,说:“啊唷,我错,大裴董也脱不了干系、一脸的福气相,小阚着急跟您赚大钱,忘了忘了。”
“瞧瞧您一板一眼的样,今日来放松的,换着平时的口味尝尝,多新鲜啊。”阚汀晏弹弹手指摇来几个练习生,“大裴董,既然来了就不用端着,这是海滨,离老宅三百来公里呢,小阚先示范。”
端起服务生新添的红酒,阚汀晏转着手腕一弯,红酒倾斜,液体颤颤地流到地面,时连时续,灯火烤得昏黄意暖的沙地,顿时染上血红,和她很相配。
把玩练习生,裴郁拉着脸,死气沉沉地凝视阚汀晏。
裴老三那个没教养的半路小姐,此刻表情劲劲地看红酒倒落,光亮打在半边脸,硬挺的鼻梁坚毅疏离,烂浆果色的唇轻佻地勾着。
神气什么,这种硬骨头就应该挫挫她的筋骨,没有裴家,她阚汀晏路边乞儿一个。
裴郁不相信一个孤女能对老宅有什么影响,常年的家族大家长当惯了,第一次有人用一杯酒投射他。
“大裴董,我先干为敬。”
倒掉一半红酒,阚汀晏将手里的香槟口倚在杯边缘,滚滚金黄色液体荡入血红。
仿若一朵金莲花的绽放,又像是打开的金色阵法,给暗沉的酒红色披上金玉华袍。
没等摇匀,阚汀晏仰头一口喝下。
“啪”一声杯子搁在茶几,阚汀晏抬起微笑,拍拍手道:“那,大裴董,我就不奉陪啦,您玩儿。”
阚汀晏重新拿起香槟,向身旁几位经理一一斟上。
没完没了了,随便扫一眼,今天的“大投资”商,裴家算是来的有头有脸。
管大钱的都来了,一位裴氏集团董事长,二把手亚洲业务总经理,西欧商区首席财务官。
三位行走的金囊袋子,裴檀延真有种,让自己趟这滩子泥巴水。
绕了一圈u型沙发,该倒该敬的弄了七七八八。
阚汀晏扭头,正巧撞上了裴檀延投来的目光。
不是正巧,早在遇见裴郁的时候,阚汀晏就觉察到了一束目光朝自己抛来。
四十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