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的膝盖还压着男人,好像轻用力就能折断脊椎。
男人不再辩驳,垂下头。
阚汀晏把玩手机,回消息。
起身,没有转头,开口,“祸根,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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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股市直线跌,现在裴郁那边有收购的意思。”
蓝牙耳机里传来洛溪源的语音。
“嗯,知道。”
拿下耳机,阚汀晏将鬓角碎发别起。
没有碎发遮挡,眼前人的形象瞬间清晰。
那是一张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脸。白金色蓬松卷曲,轻巧垂落。
镂空蝴蝶夹巧妙勾勒出腰线。
阚汀晏从头到脚打量,后环顾四周,“私人医院?又是因为那件事让我来的。”
“嗯,和医生商量好了。”裴檀延抬手示意身旁。
松医生起身弯腰,急忙解释,“小姐放心,我们医院和国际共享最优资源,风险只是小概率事件。目前没有出现差错。”
阚汀晏飞速扫了一眼,转向裴檀延,“这么有执念啊?”
看着女人脸上无奈到厌恶的神情,裴檀延着急,轻轻抓上她的袖子。
“不会让你吃亏的。”
被阚汀晏“请”出去的松医生,关门后长叹一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贵圈虽然纸贵华丽,还是一样难读。
门关上后,阚汀晏拿开了抓着的手。
“哈——有时候我没办法理解你的逻辑。”
裴檀延无助的垂下脑袋,双手指尖扣弄,“我...”
“不说废话。”阚汀晏站起身,低头轻蔑地看,“胚胎200亿,300亿换一个阚姓。”
她附身,单手撑着沙发,凑近裴檀延,鼻尖几乎碰撞,“你知道,我只认自己的孩子。所以——根本没有选择。完全的硬性消费。
如果不希望在碳基生物出生那天,被掐断的话,500亿,一起付。”
“好。”
原本应该害怕,愤怒,嫌恶。
裴檀延没有,他雀跃地、病态地观赏眼前人。
她多么凌厉的眼神,甚至找不出一丝露水情。
“呵哈哈哈——”阚汀晏仰头大笑,空旷的接待室里久久回荡。
畅快,了然。
她变一个人似的,满脸春风,抑制不住嘴角上扬,“天哪,天哪,呵哈哈。”
她拍着手,巴掌声清脆,“你就这么想要孩子啊?我可不可以理解,你想要给我生孩子呢?”
讥讽,嘲弄。
两把锋利的剑扎在裴檀延心坎。
阚汀晏想要欣赏一下他的失落,却发现他眼含笑意——泪水浸染的笑意。
没了兴致,阚汀晏撇嘴,想要最后再嘲笑调侃几句。
“咳咳...咳。”裴檀延捂住胸口,五指紧紧攥着胸口。
泛白的指节,仿佛要扣进皮肉。
脸颊红彤,渐渐变白,青绿色血管跳动。
“咳,咳。”
阚汀晏紧盯着他,蹲下身想要扶住。
伸手时,咳嗽停止。
手臂僵在半空,阚汀晏眼中的担心一闪而过。
站直,拿起外套,她不耐烦地说:“你马上转钱,可不要突然出什么事情,快点。”
裴檀延坐在沙发里,刚才的咳嗽让他埋下头。
声音轻微,气若游丝,“...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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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哝,核对下余额,补进去。”
阚汀晏双手抱头,舒展开靠着老板椅,任由松软的皮革包裹。
洛溪源坐姿板正,刷卡核对金额,“是都瀛给的吗?”
“不是,”阚汀晏随口,“裴檀延的钱。”
指尖捏卡的动作停顿,洛溪源的脸色,从随口一问的轻松到低沉。
“怎么了?”阚汀晏掀眼皮,看着他。
心中猜到什么,她轻蔑地扯嘴,“都是钱,能解决问题,谁给不是一样?”
“你是不是在他那里过夜了。”洛溪源抛出一个陈述句,把卡端正地放回桌面。
阚汀晏将卡丢回去,“怎么?在你眼里,我‘服侍’一晚就能有钱,呵哈,那我早就赚得叮当响了。”
“你们复合了?”洛溪源显然没有听进去,固执地问道。
女人挤眼眶,眉毛扭曲,“别他妈玩恶心。我答应他了一件事,这样回答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