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算不算预约。”阚汀晏轻松地抬手,指着后脑勺的枪口,“在k市公然用枪,裴董是不是老了,开始糊涂。”
“呵呵。我这身体还很硬朗,等得到接手裴氏的一天。”
“好。那一天我会在k市放满城烟花。”
“你们女孩喜欢什么?起码不是和我们老头唠嗑吧。”裴郁翘脚,双手张开搭在沙发靠背。
“我只是一个人小人物,撑不起‘你们女孩子’这个词。放掉都瀛,我们好谈。”
“如果我说不呢。”
“也许我认为,没有商量的余地。大家都知道韦宁死了,但有谁知道是死在你床上呢?”
裴郁放下手,撑在膝盖,掌心包住脸,眼神阴郁,“你觉得我会担心——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吗?你认为的把柄,已经过期了呢。”
“是吗,就像你执着让单祁渊成为凶手一样,就没有过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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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瀛紧紧贴着地面,指节敲打,侧耳倾听。
角落里,度栅寒环住腿,露出眼睛,头发散乱垂落。
他透过月光,小心翼翼地观察都瀛。
“别那么盯着我。”
都瀛一句话,让他立马收回目光,将脸埋在臂弯。
从地面爬起,都瀛没有立刻解开绑绳。
挣脱塑料绑绳轻而易举。
她贴墙,移步到窗边,微微往前曲身,尽量保持不探出头。
斜眼瞥向外面——好极了,窗外是群山,没有存在隐患的楼层。
也只能为了这唯一一处优点欣慰。
都瀛眉毛拧着,眼神锐利地扫射。
如果她判断没错,现在所处的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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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汀晏耳畔凉风瑟瑟,刮起汗毛,神经机敏。
以至于轻微的扣动声,在她听来如雷贯耳。
大腿绷直,弯腰用力往后挫。
子弹刮擦飞扬的马尾,生生扯断几撮发丝。
运动员发令枪般,原本僵持不下的氛围瞬间撕裂。
阚汀晏飞速侧身,钳住身后持枪的手,下拗夺过手枪。
被拦在身后十米的几位保镖,也开始与敌人扳倒、缠斗。
简陋的“会面室”瞬间尘灰飞扬。
“咳咳...咳。”
一道成熟清丽的咳嗽声,好听的宛如曲调。
阚汀晏猛地退后,双手拖枪对准声音。
“是我。”
从黑暗中走出一位男子。
白炽灯泡,照出他苍白憔悴的神态。
西装松垮,只有一件内衬包裹着骨瘦如柴的身体。
头顶长出的新发,参差不齐。好看的白金发丝萎靡地垂着。
裴郁:“裴檀延?”阚汀晏:“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叔叔,最近k市抓的严,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早点弄掉好。”
裴檀延说着话,没有看裴郁,径自朝阚汀晏走去。
骷髅般地细长手指,按下阚汀晏的枪口。
阚汀晏没有放松,依然握着枪托,“你不应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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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石子打在窗玻璃。
随着接下来的几声,都瀛会意,打开一条缝。
在接到悯生都电话后,阚汀晏跟着定位来到此处,去见裴郁。
阚汀晏还准备一手,让人先去寻找都瀛。
她不担心都瀛,裴郁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威胁都瀛的生命。
这是她的错误——凭借常理去评估事情。
也是这个错误,成了人生里,“悔”字的释义。
窗户开缝,都瀛等待半分钟,没有动静。
突然楼下发出声响,随即归于平静。
都瀛绷着咬肌,探身往下望——火!
橙黄猩红,如花般在楼的四周热烈绽放。
背风处,火焰更加肆无忌惮地燃烧。
都瀛双颊神经抽搐。
那是火,如果她之前推想成立,那么在一小时,甚至半小时后,整栋楼就会爆炸,成为废墟。
“呵哈。”长出一口气。
都瀛双手撑着窗棱,俯视身下火舌喷腾,惬意的仿若看风景。
摆烂吧,她想。
火的暖意已经能感受到,多么温暖啊。
一死了之,还能和度栅寒当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