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忧一大早起身刚出房门就看到了一个面相老实的小太监。
处忧扯起一抹和善的笑容,对着那小太监行作揖道,“不知公公在此是有何事示下?”
小太监被他的恭敬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连忙摆手,“伶官大人真是折寿奴了,奴名安巧,陛下派奴来服侍大人,大人尽管吩咐便好。”
处忧笑笑将几两银子塞入安巧手中,“安巧,日后麻烦你多多照应了。”
安巧眼睛亮了亮,收下了银子,连忙给处忧行礼,“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无妨无妨,不知我该做些什么?”
安巧回过神,“是这样,陛下啊让大人移居到中清殿旁的小院子呢,那小院子离中清殿只有百步,可见陛下对大人的重视啊。”
处忧点点头,“那容我稍作收拾,马上随你离开。”
处忧回到房屋中却没几件东西要拿,他本是身无分文,刚刚给安巧的银两还是离开清月坊之前几个伶人为了巴结他给的,他也没觉得什么,只是收拾了几件衣物带上已经翻烂的书卷就匆匆跟随安巧离开了。
处忧站在门前看着偌大的院子,心里不禁升起一种时过境迁的感受。
这些年他住过茅草屋,住过连一个人都难以容下的小房间,也有差点流落街头的时候,多年前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可以住在这么宽敞舒适的院子里。
“处伶官,这就是您的新住处了,这里距中清殿只有不到五百米,您可以给这个院子起个名字,奴会吩咐人将刻好名字的牌匾送来。”安巧微微弓腰,伸手指引处忧进入了院子。
这院子十分规整,院子中央一棵庞大的楠树屹立其中,楠木散发出淡淡的木质香味,处忧深吸一口气,这香味立刻窜入五脏六腑,倒使人神清气爽。
“我见这庭中楠树高立,整个院子以楠树为中心,似乎都倚靠在这楠树之上,不如便叫倚楠院吧。”
“是。”
“由于还不知处伶官的喜好,这院子还未种上花,不知处伶官喜欢什么?”
此话一出,处忧立定思索,眼中倒映着院中一棵棵小小的植被。
他脑中却浮现出一个场景,那是一个四季如春,春暖花开的地方,那里有大片大片的白海棠花,微风吹过海棠花瓣随风飘落,铺成一条白色的毯子,这条毯子就远远的向远处延伸着,似乎没有尽头。
其实他并没有到过那地方,这画面只不过是他的一场梦罢了,小时候他隔三差五就会梦见这样的场景,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许久都未梦过一回了。
至于为什么知道那是海棠花,是有一年坊主带回来了一棵树苗,待这树开花时,身边的同为伶人的同伴告诉他,这是白海棠。
“处伶官?”,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处忧有些尴尬地一笑,“不如就种海棠花吧。”
安巧脸上一顿,随后点点头,“那奴就下去吩咐了,处伶官收拾一下东西,陛下吩咐午时的时候,处伶官过去便可。”
“是,多谢了。”
午时没到处忧就恭候在了中清殿外,生怕有半点出错,李公公见他早已在此恭候,觉得他是个懂事的人,便扬起了一道笑容。
“李公公安好。”处忧主作揖行礼,李公公摆摆手,“奴才还没来得及恭贺处伶官呢。”
“公公说笑了,全仰仗公公的提携处忧才有了今日,日后定不会忘了公公大恩。”
李公公抚了抚鬓角的白发,眼角挤出了几道鱼尾纹,“老奴啊,只是尽到自己的责任,处伶官能得到陛下青睐是自己的本事,日后我等尽心尽力服侍陛下就是最好的。”
“是是是,公公说的是。”,处忧露出讨好的笑容。
“处忧何在?”,中清殿内传出萧旬的呼唤,处忧来不及多想匆匆整理一下衣衫便抬步入殿,跪地行礼。
“陛下万安,奴在。”
萧旬正吃着午膳,听腻了门口虚假的交谈便将处忧召了进来,“哦哦,来,给朕夹菜。”
处忧忙起身,按照进宫之后学到的礼仪服侍萧旬用膳,萧旬看着他从容不迫,条理规整的样子倒是舒心,不禁多吃了几口。
“没想到你看着年纪轻轻倒如此老练圆滑,今年多大了?”萧旬拿着丝巾擦嘴,又喝下口水漱漱嘴,吐到处忧端来的痰盂里,往身后的靠背上一仰盯着处忧的动作。
“回陛下,奴今年十八,奴只是谨遵教事公公告诫的办事,不敢有半点出错。”处忧恭恭敬敬地站在萧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