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咳咳咳……”

压抑的咳嗽声从二楼主卧传出，带着几分苍老的病态。

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中药味。

厉老爷子一口喝光后，将碗递给了身旁管家。

靠在靠背上，抬头望向天花板。

“老爷，多少休息会儿吧？你已经许久没合眼，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管家低声劝慰，厉老爷子却摆了摆手，神情痛苦。

“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我打他的时候，我或许我真的做错了……”

当听闻厉少霆乘坐的私人飞机坠落时，厉老爷子一口气没喘上来，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再次确认消息，心头涌出无限悔恨。

想起自己的决绝无情，是他让厉少霆一醒来就立刻前国外。

如果他没下单这项命令，厉少霆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死于非命？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整整七天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厉少霆的生还几率渺茫。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事情已经发生，谁也改变不了，可老爷不能这么折磨自己啊。”

管家依旧劝慰，厉老爷子却苦笑摇头。

“报应，都是我的报应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一生已经经历过一次，没想到还要再经历第二次，或许我早就该死了！”

“爷爷，别这样说。”

正当厉老爷子自怨自艾时，温和的嗓音传入耳中。

他缓缓睁眼看向门口。

下一刻，却又震惊地瞪大眼睛。

“你，你怎么……”

“我怎么了？”厉少爵面带轻笑，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爷爷是想问，我怎么站起来，并且走进你你卧室的对吧？”

他来到厉老爷子床边坐下，低头看向自己的腿，笑意弥漫。

“说来都要多亏爷爷，这些年替我求医问诊，我已经好了一段时间，只是用不惯这两条腿。”

“虽然大哥生死未卜，可爷爷看到我能走路，应该是开心的吧？”

厉老爷子眼底的震惊只增不减。

“你从什么时候能走路的？”

厉少爵想了想，回答道：“大概……一个月以前，或者更早之前，不太记得了。”

一股恶寒顺着尾椎往上爬，

看着这个往日温顺乖巧的孙子，他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可怕。

“爷爷可要尽快养好身子，大哥的事我会继续找人搜寻，一定会找到他，您别担心。”

“至于公司……”

厉少爵莞尔一笑，“先前因为我腿有疾病，爷爷不愿意交给我，现在我已经完全康复了，也能替你分忧了吧？”

厉老爷子嘴角抽搐，满是浓浓警惕。

“你一直在等这天是吗？”

“爷爷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厉少爵装疯卖傻，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这些年来，因为你体弱多病，我数次偏心你，将你的一切都打点妥当，让你下半辈子即便不参与公司决策，也能衣食无忧。”

厉老爷子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地开口。

眼底满是失望。

“甚至明知你对你大哥屡次下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以为你是心中不快，所以想要报复，可没想到你做事居然这么绝！”

厉少爵依旧平静地笑，只是与往日的温顺不同，瘆人极了。

“爷爷真是误会我了，我一心想要替这个家分忧，你们都不理解我。”

说完，不忘给厉老爷子掖了掖被子。

“大哥不在，我一定会替他照顾好公司，等着他回来。只可惜……七天了，他还有可能回来吗？”

说完，轻嗤一笑。

厉少爵起身，哼着歌走出卧室。

走到门口时，却又忽然停下。

“对了，差点忘记问爷爷的意见了！你之前嫌我不能走路，不让我掌控大权。现在我恢复了，总能接手公司了吧？”

厉老爷子冷冷一哼，索性闭眼不再看他。

“如今哪有人还管得住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是吗，那真是太谢谢爷爷了。”

很快，脚步声消失在耳边。

厉老爷子急火攻心，竟呕出一口鲜血。

管家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帮他处理。

“老爷你这是……我马上让家庭医生来！”

“不必了。”

厉老爷子伸手拦住了他，疲倦地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