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你说谁,军侯田代?”
柳毅原本斜瞟的眼神再次转正,眼神中多了一丝慎重。
“你们跟田氏有什么关系?”
刘蒙正要答话,马上被刘茂一把拉住抢话道:
“禀上吏,正是郡兵曹掾田公安排我们来的。”
柳毅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琢磨不定起来,阴晴变幻了几下最终挤出了一丝笑容。
“怎地不早说,既是田公安排,那你们便去校场西边田军侯麾下报到吧。”
说罢,在刘氏众人的符节上盖下自己的印章。
呵呵,前倨后恭之辈。
刘茂心中给这个柳毅打了个标签,对这门阀势力更加有了几分认识。
这么一会儿功夫,校场之中变得更加混乱,一群身着襦铠红裳的郡兵懒洋洋地站在校场栅栏处看着场内,却也没人出声整顿。
校场内大股大股的灰尘不断腾起,仿佛这里不是一个军营,更像是一处弃灰收集场。
“就连边郡武备也变得如此松弛了吗?”
刘茂一边跟着众人朝西边走去,一边喃喃自语。
旁边的刘古冷哼道:
“从延熹年便是如此了,这些军将时常克扣兵士粮饷,更有甚者竟然将军备物资直接发卖给商贾,以至于边关将士饥寒交迫。”
“自延熹六年来,边郡兵马愈发不堪用了,听族翁说,当初他从军时,边军敢战者尚且十之有五,现在嘛,十之有二、三就已经是精锐了。”
刘古的语气颇有些愤懑,幽州等地本就常受胡虏侵扰,以往军备严整时,郡国内青壮皆要接受训练,一遇战事发下兵器铠甲就可做战。
但是鲜卑不断的入侵和军队内部的腐败持续侵蚀大汉的军事基础,原本的一汉当五胡也开始变成了一汉当三胡甚至两胡。
现在更是只能依靠屯田兵,甚至是乌桓等兵马。
乌桓突骑就是在这一时期声名鹊起的。
刘茂眼神渐冷,看来这大汉真是病入膏肓了,只是自己的路该在何方呢。
才来到汉末几天,刘茂已经数次在心中询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从政或是从军?
自家废王之后,背后又没有强大靠山,靠什么上位。
即便强如吕布这样的猛人,不也只能窝在五原郡做一个主簿吗。
如果不是遇到董卓这个疯子,温侯吕布的威名恐怕也要淹没在大漠的黄沙里。
七年之后便是黄巾起义,难道从贼?
先不说自己也算汉室宗亲,最大的问题是黄巾是弱鸡啊。
张角张宝三兄弟自己就是地主豪强,建立起来的太平道更是不成建制,以至于后来黄巾都是各成一体、独自作战。
加入黄巾只能是取死之道。
难,难,难。
刘茂轻轻将这些念头赶出脑海,西校场已经到了。
黄土夯实的西校场上已经站了大约两三百人,依旧是闹哄哄的不成体统,所幸衣裳铠甲还算完备。
人群最前方一名身着襦铠,外罩两裆甲的白瘦中年汉子正倚马而立,从在场众人来看,这人应该就是田代。
“奉郡兵曹掾田公之令,拜见军侯。”
刘蒙不能入营,刘古等人又不肯牵头,便只能刘茂硬着头皮上前了。
原本靠着马闭目养神的田代悠悠睁开眼睛看向刘茂,转而嗤笑道:
“你便是族兄所说的那个刘茂,我阿兄说你颇有勇力,我看你年未弱冠,只怕是糊弄我那族兄的吧。”
田代说完猛地脸色一变怒喝:
“你这狗才,真当我田氏好欺辱的吗,信不信我现在便斩了你!”
“杀”
“杀”
“杀”
围观众人中,田代的几个亲信将手中大戟朝地上猛跺怒吼。
西校场上,原本哄闹的郡兵和乡勇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看向田代的眼色也充满了畏惧。
超,我真的看上去很好欺负吗,又被人拿来立威。
刘茂有些郁闷,嘴上没毛果然容易被人轻视。
眼见几个田代的亲兵作势就要上来拿他,他赶忙抱拳大喊:
“在下不服,军侯阵前折辱壮士,岂不有损田氏威名。”
见田代一脸冷笑,刘茂心下一狠直接将宝弓取了下来。
搭箭上弓,双目四下张望,刘茂看到身侧数十步外便是箭靶,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