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地间的草地上,快要熄灭的篝火露出一闪一闪的微弱光芒,似乎如同刘茂等人的前途一样模糊不清。
微弱的光亮中,曹猪儿、王丑奴等人脸上全都露出惭愧的神色不敢看向刘茂。
刘茂见状冷哼道:
“都给乃公抬起头来,你们既然敢私自逃亡,还怕看见我吗?”
曹猪儿长着一张圆脸,因为有一副朝天鼻,所以被家人起了个贱名猪儿。
这会儿他听见刘茂的话,只能哭着朝刘茂不断磕头:
“多谢魁首相救,我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背着魁首想要私逃,如今听凭魁首发落。”
王丑奴等三人也跟着一边大哭一边跪了下来。
“魁首,这事不能全怪猪儿,实在是我们也想念父母妻儿,因此才一起商量逃亡。”
刘茂没有上前扶起他们,而是拿起一根树枝挑了挑快要熄灭的篝火,一边叹气道:
“四位兄弟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此前已经多次和你们讲过,现在逃亡返回辽东,不说路途凶险,就是回去了也不过让自己家人跟着被官府追捕。
此前我就已经给你们说过了,只要诸位兄弟相信刘某,到了并州咱们自然有办法过上好日子。之前那徐州巨商糜家不是愿意帮我在臧中郎将前说情吗,这岂不比你们毫无准备地逃亡要好的多。”
曹猪儿一脸泪痕地抬起头:
“魁首,不是咱们不信魁首,实在是咱们知道军中凶险,如果只是一般应征也就罢了,可咱们是去做谪卒啊,那罪兵营岂是好待的地方。
往前走大概率是死,兄弟们于是想着还不如逃了试试,就算回去逃亡山到山里做那山匪,那也比直接死在并州,无人收尸要好的多。”
曹猪儿说这话时情绪有些激动,引得其他三十几个一同流放的人也纷纷抬眼看了过来。
众多人似乎都对曹猪儿这话有些感同身受,一个个跟着叹气起来,甚至有几个年轻的跟着低声抽泣起来。
“阿父”
“阿母”
窦建等人见此情况顿时头皮发麻,一个个全都拿起佩刀站在四周战战兢兢地看着人群中间的刘茂。
刘茂一看这林中众人的气氛,知道自己再不做点儿什么就要丢了人心了。
当下他只能一咬牙站起来看向众人:
“诸位兄弟,我刘茂并非什么蠢人,想来大家也知道,凭我的武力,这天下大可去得,今天大家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也全是因为我的原因,在此刘茂给大家告罪了。”
刘茂一边说话一边朝众人抱拳,不经意间看向吏卒们的一瞥,让窦建差点儿吓得尿了裤子。
但见刘茂继续言辞恳切道:
“之前我不肯细说,是因为想着到了并州再找机会同兄弟们好好谈谈,既然今天碰上了,那我便大家仔细说道说道。
诸位兄弟只知道我刘茂人称辽东飞熊,一身勇力世间盖无敌手,但是你们可知道一个月前我是什么样子吗”
刘茂做出一个挑不起担子的滑稽样子,引得在场众人一阵莞尔。
“一个月前,我还是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农家小子,往日里我梁水刘氏族翁冉老虽然也曾让我等练习过技击之术。
但是我从小就惫懒,从来没有在这上面下过苦功,说来怕你笑话,要是诸位兄弟一个月前见到我,只怕你们其中任何一个都能打我十个呢。”
“哗”
“真的假的。”
见刘茂说话的样子不似作假,曹猪儿、王丑奴等人脸上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刘古和刘黑子等人则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魁首身上果然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刘茂扫视一圈,见众人包括那帮吏卒都在竖起耳朵,只是轻轻一笑,继续说起了自己这段日子编好的故事。
他现在可不怕自己得了天授的事情被大家知晓,经历了渔阳郡太平道那一幕,刘茂现在已经醒悟过来。
如果自己没有任何力量,那这么说自然有可能引火上身,但是现在自己可是雄壮有力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神迹。
区区一个太平道凭着一点儿符水都能蛊惑一帮黔首,难道自己这个正牌挂逼还当不得天授之人?
你张角能自称大贤良师,我刘茂自称一个大什么师不过分吧。
“一个月前,我偶然受伤,在昏睡中便一直听得有一人在我耳边念叨,说是我的好徒儿,你随为师修炼数千年,竟然起了拯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