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兵营外,刘茂虽然被绑得严严实实,但是仍旧能挺胸抬头昂然而立。
这副姿态任谁看了都得在心底暗叫一声好汉。
郑万手下还有一个良家子看不惯刘茂这做派,当即就想去推搡刘茂,却被他猛地转头一个怒视给吓得不敢动弹。
顶着一众人等复杂的目光,刘茂自行朝中军大营走去。
屠特若尸逐就看到这一幕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臧将军……”
“单于远道而来,不知道此次带了多少兵马?”
臧旻是何等的人精,此时他心中已然有了定数,便不会让屠特若尸逐就给牵着鼻子走。
因此他打断屠特若尸逐就的话,一边示意郑万收拾残局,一边拉着屠特若尸逐就转头便走。
郑万这边赶紧带人将刘穆之等人绑缚起来,同时派出人手收拾罪兵营前的尸体。
这一收拾又是让郑万等人心惊不已,怎地全都是匈奴人的尸体,没看到罪兵们的。
看着和刘茂一样傲然而立的刘穆之等人,郑万心头发怵。
屠特若尸逐就被臧旻拉着不好发作,只得老老实实回道:
“天子诏命我带兵三千与将军汇合,为表我匈奴诚意,本单于此番带了四千人马,全是弓马娴熟……”
屠特若尸逐就本想吹嘘自己手下兵马一番,说到一半却突然说不下去了。
遭瘟的狗贼,害我大匈奴勇士在汉将面前丢丑。
屠特若尸逐就转脸悲痛道:
“将军,还请将军为我做主啊,那狗贼足足杀了我近百亲卫,如此大仇我怎能不报。”
说罢,屠特若尸逐就脸上有了愤恨的表情。
“若是将军不法办此贼,本单于就亲自到洛阳去,告到天子面前。”
臧旻冷哼一声,对屠特若尸逐就不断拿天子来压自己感到不满。
不过此时正是用得着匈奴人的时候,臧旻也只得想办法将其安抚下来。
“单于可知道朝廷此次让你我聚兵数万,是为了何事?”
“当然知道,无非就是讨伐我家旧奴,鲜卑贱种。”
臧旻点点头,紧跟着叹了口气。
“单于久在边地,应该知晓鲜卑贼虏的近况,你觉得他们战力如何,此番进兵,咱们能否取胜?”
屠特若尸逐就脸上一愣,收起愤怒的表情,面色肃然道:
“鲜卑虽然只是我家旧奴,但是他们占据了我家数千里之地,又收揽我匈奴其他部属,麾下可以说是兵强马壮。
加上北地苦寒,这帮狗奴一个个只能亡命求活,战力又要加上几分。此番朝廷北伐,三路大军齐出,我军兵锋自然无人能当,但恐怕也有不少苦战。”
匈奴人跟汉人厮混久了,就连汉人的心眼子也学了不少。
屠特若尸逐就明知鲜卑人不好打,却也只说可能有一番苦战。
臧旻心中对屠特若尸逐就这番话颇为认同,鲜卑人虽然强悍,但是我大汉雄壮更甚。
“是啊,我军装备精良,更兼久经训练,只要上下齐心,将士用命,击败鲜卑并非难事。但是这关键就在将士用命四个字上。”
说到这儿,臧旻看向屠特若尸逐就的眼神已经是饱含深意。
屠特若尸逐就终于反应过来,臧旻这厮竟然是想要替刘茂求情。
“臧将军,往日里我匈奴可没少孝敬……”
屠特若尸逐就一脸愤怒地就要翻旧账,臧旻赶忙一把拉住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的亲卫。
“单于息怒,我知道今日你损失很大,但是你忘了我刚才说的了吗,眼下大战在即啊。罪兵营的这帮罪囚,本就是用来做先锋的,如果你现在逼着我把他们处理了,那回头遇到鲜卑人,你们匈奴人去打头阵如何?”
屠特若尸逐就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汉家天子下令,本单于根本就不想掺和你们这次北伐。
鲜卑狗奴一下子又杀不绝,这帮人还穷的当裤子,派兵参战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更别说让自家儿郎去送死了。
臧旻见状笑了,“单于放心,本将向你保证,刘茂此人绝对活不过这场仗,在此之前还请单于以大局为重,忍耐忍耐。”
中军大营中,刘茂被带到臧旻正堂中已经有一会儿了,才看到臧旻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似乎还挂着余怒,看向刘茂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