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个星期过去,封霄依旧没有回来。
管家每次看到她,总是欲言又止。
终于在第十天,管家叫住了她,“曾小姐。”
吃完晚饭准备上楼的曾右右停下脚步,只听他又改口:“太太。”
“不要叫我太太,我不是。”曾右右抬眸看向他,目色淡淡的。
管家情绪难受地看着她,“小小姐,少爷他很爱你。”
他之前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回忆起这七年来少爷频繁出入寺庙,开始信奉怪力乱神,又联想这段时间少爷对她的态度,以及她平时的生活习惯的小细节。
管家已经猜到她就是乔忆。
这件事情很匪夷所思,却又令他不得不信。
“我曾经一度以为少爷疯了。”
“严格来说,少爷他其实并不是好人,他这人没有任何慈善之心。可这七年来,他为了找到你,每隔一个月拜访清远大师,给寺庙铸金尊,做慈善,吃斋七年,严守清规戒律,积功德,就为了小小姐你能回来。”
“七年里,他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这几天少爷的病又发了,他怕发病伤害你,一直在心理医生那边治疗。”
“少爷从小到大一直过得很不好,被亲人背叛,被最亲的人抛弃追杀,从他懂事起,就在刀尖上舔血过着几乎亡命天涯的日子……”
“少爷那么骄傲跋扈的一个人……”
“小小姐,对少爷能不能好一点?”
“少爷的世界里只有你……”
管家悲怆出声:“别逼死他。”
他的话像钢钻一样刺入耳里。
曾右右喉咙哽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都不了解封霄的童年,甚至不知道他的过往,只能从小说里只言片语的模糊描述中知道他性格嚣张邪肆,行事作风荤腥不忌,血腥狠辣。
她忽然想到了她和封霄第一次拥抱。
想到了两人第一次接吻。
想到了她对他撒娇耍赖,趴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想到了他对她作天作地的纵容。
想到了他说只对她一个人好。
……
曾右右一直硬着的心渐渐松动,泪眼模糊地问了一句,“他现在在哪里?”
管家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有人匆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话。
“管家,不好了,少爷出车祸了。”
曾右右虚脱在地上。
·
天灾人祸,无法避免。
封霄接受心理治疗的这几天一直睡不着。
整整十天过去,他很想她,迫切地想要见到她,怕她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可又怕自己像个疯子一样伤害她,忍下了所有的思念之苦。
然而,他实在放心不下,不顾心理医生的反对,独自驾驶回别墅。
连日连夜的失眠,再加上这段时间的通宵加班,他疲劳驾驶导致连环相撞。
医生看过封霄的病例之后,松一口气,对她说:“封少福大命大,虚惊一场,进去看看吧。”
车子驾驶座严重变形,连医生都要感叹一句有惊无险。
曾右右走到他的病床前,横亘在心头那道怨气忽然就消散了。
封霄安静闭眼躺在床上,左手挂着点滴。
她在旁边轻轻坐下,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眉眼。
俊美依旧,却消瘦了不少。
最终,曾右右将手伸过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恨他,怨他,可她更爱他。
她哽咽着,泪水流下来,“封霄……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我没办法承受这种痛苦。”
听到他出车祸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好害怕。
“比起这种生离死别的失去,我更愿意被你困住当一只笼中鸟,我不要这种你死我活的爱情。”
良久,封霄终于睁开了眼。
从头到尾,他一直都醒着。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脸上前所未有的惊喜。
“右右,说过的话,不能反悔。”
他很贪心。
“我会把你拘在我一个人身边,看牢你,让你哪里都去不了,什么人都见不了。我这一生也只围着你转,什么都不要。”
虽然这种方式很偏激,但他觉得很安心。
要是在今天之前,曾右右会非常抵触。